大婶的笑僵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我之前不住在布列塔，不清楚那边的人的生活习惯，不过有个人知道。”
她朝隔壁店铺喊了一声：“老陈！你出来一下！”
一个系着皮围裙的大叔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沾满面粉的擀面杖。
他不满地看着大婶：“干嘛？你又打算把烤煳的苹果派给我吃？说好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钱，一个金币一口。”
大婶瞪了他一眼：“谁要你帮我吃，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把苹果派烤煳过？”
“你之前不是在布列塔待过吗？你来给这个小姑娘说说到那边要注意什么！”
原本只是打算蹭点食物，顺便打听点消息的我，意外地好运。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要去布列塔？”
我点点头：“第一次去，想打听打听那边的情况。”
大叔冷笑一声，用擀面杖指了一个方向：“被分到那边的全是变态，就算不是变态杀人狂，心理也是变态，没一个正常人。”
“那边的规则也变态，所以一年到头没有多少人愿意待在那里，宁愿进副本也不愿意在家待着，反正违反规则了也要被丢进副本，自己主动进去还能留点面子。”
“而且我搬出来好多年了，童话小镇的规则又多，那边的规则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反正不服就进副本，真男人没什么好怕的。”
我：……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叔。
我皱眉：“不能去其他国家？”
大叔挑了挑眉：“当然可以。”
然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残忍地说出一句话：“但现在的你不行，就一个农奴还想挑地方，小姑娘，别做梦了，好好地带着脑子过副本。”
“等你什么时候攒够了两千万金币再说吧。”
多少？两千万？
那得通关多少个副本？水晶鞋那副本S级通关才2000个金币，两千万，至少要通关一万个副本，还得是S级通关。
我备受打击地向他们道了谢。
大叔在我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老弱病残。”
我比了个oK，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继续向前走去。
听到后面传来大婶的声音：“让你说有用的消息，你净说些没用的恐吓小姑娘。”
大叔有些委屈：“不是你让我说的吗？再说了我说的是实话啊，况且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能分到那的人，心理素质都过硬，你该担心的是其他人！”
心理素质过硬？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被分到那的吗？
而且大叔说那里的人都是变态，心理素质过硬和变态有什么关系？
我按照眼镜女孩的指示来到了火车站。
这里的火车站和散发着甜美气息的糖果镇有些不一样，充满了怀旧的气息。
深色的瓦片屋顶，烟囱由粗糙石块堆砌，爬满青黑苔藓，铁轨缝隙、站台边缘肆意生长着嫩绿野草与低矮小花，铁轨向远方延伸，消失在浓雾中。
站台上有不少人，还有一部分人坐在休息处，看起来很迷茫。
火车站有一块可爱的电子屏，上面显示了好多国家。
我从那十几个国家中，找到了布列塔，下一班去布列塔的列车还有十分钟到站。
我刷了下身份卡，闸机“滴”的一声打开了。
“程十安？”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看，是林秋，出了副本，她像我一样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此刻穿着白大褂，看来她真的没骗我，她是一个医生。
不过我注意到她只有一个人，苏琪呢？
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林秋知道我想问什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出副本时，小镇的提醒吗？”
我想起来了，小镇要求我们坐属于我们自己的马车来到童话小镇。
林秋继续道：“第二晚苏琪和我坐马车回了我那里，那个车夫当时就提醒她，如果不坐他的马车回去，以后就再也不能坐他的马车。”
“所以苏琪没有和我上一辆马车，我猜她应该也是拿着地图，自己走路来童话小镇。”
这样说的话，那孟想她们估计也是这样。
没有了重来一次的buff，她们估计凶多吉少。
林秋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火车站广播里传来清脆的铃声，接着是一个甜美的女声：“亲爱的镇民们，开往布列塔的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做好准备，重复一遍，开往布列塔的列车即将进站……”
我看了看手中的身份卡，对林秋说：“我得走了，你在哪个国家？”
“我在特兰西。”林秋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念给我听：“特兰西妖精镇花田街198号。”
我也把布列塔的地址告诉她：“我在黑森林镇幽灵街213号，有机会再见。”
站台开始轻微震动，远处传来蒸汽机车的轰鸣声。
一辆漆黑的列车缓缓驶来，车头上用猩红的油漆写着“布列塔特快”。
列车停稳后，车门无声地滑开。
有几个人从站台上的长椅上站起来，互相打量了对方几眼，然后默契的和彼此拉开距离。
我和林秋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这次林秋上前握住我的手：“加油，别放弃！”
我点点头：“你也是！”
上车前，我从篮子里拿了两个苹果派给林秋：“这个给你，刚才糖果屋的大婶送的，免费的，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吃。那大婶看起来人挺好，但你知道的，这里是童话镇……”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林秋也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就算不是在童话镇，在现实世界也应该警惕。
林秋了然地点头，小心地把苹果派收进白大褂口袋：“我会先找人试试，谢了。”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提示音：“还没上车的乘客请注意，车门还有一分钟关闭，请未上车的乘客抓紧时间！”
我拎起食盒快步走向列车，在踏上车厢前回头看了眼林秋，她站在原地冲我挥了挥手。
车门在我面前关上，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