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无常的魔尊现在深刻诠释了这个词的含义。
上一秒还兴致勃勃看打架,下一秒就啪地闪过来揪住了即墨繁腰上那截链子。
他踩着一柄剑倒是轻轻松松飞在半空,即墨繁被他这么随手一拎,姿势就没那么舒服了,跟挂个麻袋一样吊在他手里。
用不了灵力,萧妄言拎着他也不像黎歌越那样小心着发力,他感觉自己的腰快被铁链子勒出个好歹了。
这些魔修果然都该死,即墨繁阴暗的想。
阴暗了一秒,他又在心底暗自忏悔了一下。
也不一定,苗淼和巫祺说不定团吧团吧可以凑个整罪不至死。
“今日的切磋到到此为止。”萧妄言的表情冷淡非常,就算是不熟悉他如即墨繁,这会也感觉得到他情绪不佳。
这人怎么回事?一会一个主意就算了,连生气都生得莫名其妙找不着理由的。
而且拿他即墨繁一个全场最弱撒气干什么?
明明大殿里所有能喘气家伙们的堆一块,对萧妄言来说都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吧!
其余魔将显然看得出他们尊上的情绪,巫祺很利索地收了自己的阴阳镗,低头率先恭恭敬敬给他行了个礼。
人群很快如潮水般退去了,连侍女都款步而出,顺便带上了大殿的门。
一时间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即墨繁和萧妄言两个人。
“......我说,我要喘不上气了。”看萧妄言还是飘在半空发呆,即墨繁实在没忍住戳了他一下。
管他是魔尊还是什么东西,即墨繁这会都顾不上讨不讨厌了,因为再不把他放下,他都感觉自己要被锁仙链硬生生截成两段了。
萧妄言到底有没有自觉,现在自己手里的人就相当于是个脆弱得好比野草的凡人。
而萧妄言好似这会才慢悠悠回过神来,但他不仅没把即墨繁丢下去,反而拎着他举到了自己面前。
即墨繁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跟他大眼瞪小眼。
“挺能耐啊。”萧妄言忽然勾着嘴角嗤笑出声,“前天在我面前装得多贞烈,今天还不是现了原型?”
“这身皮穿得还舒服吗?”他伸手捏了捏即墨繁身上垂下来的一块布条。
即墨繁抬手就拍了上去。
啪一声。
响是挺响,但萧妄言的爪子仍然搭在他的衣服上一动不动。
“拿开。”他说。
萧妄言不仅不松手,甚至还轻笑出声,像是怒极反笑。
“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不是不够清晰?”他嘴角弧度缓缓放平,最后变成了一个有些微妙的似笑非笑表情。
“你是本尊所眷属的魔修送进魔宫的贺礼,你身上这件衣服也是魔宫的财物。”
“一个附属物,还提上自己的建议了?”
布料响起轻微的撕裂声。
即墨繁伸手扣住了萧妄言的手腕。
但只凭他肉身的力气,显然无法同已踏入半步真仙境界的魔尊抗衡。那片本就岌岌可危的布料被萧妄言扯掉了,腰间这次几乎什么遮挡物都不剩,露出一截皮肤的颜色。
即墨繁从前身上是有不少伤疤的。
他自己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外形是否好看,在他看来只要得体,无所谓精心打扮。
重生前的生活过得太过糟糕,他更没空捯饬自己,以至于不仅面色差劲,身上的新旧伤口也只是勉强处理过就继续透支精力,以至于沟沟壑壑一度层层叠叠。
但重生后从沈昀和季允鸿那里要来的灵泉使用时长修复了这些小问题。
尽管即墨繁自己根本没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修为又往上堆砌了多少。
事实上灵泉水的功用不仅仅是助力修炼,更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功效。
不然也不至于让这一世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子一度层出不穷。
要知道他在修仙界中的知名度和前世几乎别无二致,全凭从内到外转变的形象改变了外界对他的看法。
不过即墨繁选择性遗忘了,毕竟这种功能对他来说完全是鸡肋。
延年益寿只对凡人而言很珍贵,但凡有仙缘的修士,都能很轻松就让自己的寿命延长到几百年。
美容养颜就更无聊了,难道妖兽或是魔修会因为敌人长得好看就不动手吗?
显然不可能。
不过此时萧妄言大概就成了即墨繁意料之外的那个不可能。
魔尊喜欢美人,他也从来不掩抑自己的爱好。以至于每年都有无数人打着各种名义往魔宫里送人,萧妄言偶尔会挑一两个留下。
不过他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单纯留着养眼而已。
魔宫的守卫和侍女的选拔条件就是要他看着顺眼。
毕竟这里实际上并不需要其他人负责什么保卫工作,萧妄言一个人就足以胜任。
看到即墨繁的第一时间他的确是基于他身份的考量才选择把人留下,不过更多还是这张脸让他觉得对上胃口了。
不然要是一个丑老头丢在他面前,就算对方是修仙界那位存活千年的太上尊者,他也能当做没看见。
外貌协会,且理直气壮。
即墨繁被迫露出来的这截腰实在是很漂亮。
上衣边缘因被撕扯过而翻卷起来,略深的黑色布料底下延伸出沁着薄汗的肤色。
每一块肌肉形状都如同被人精细雕琢过,若不是底下隐约看得出随着呼吸而跳动的青色血管,几乎像上了层釉的瓷器,也像是质地极好的玉。
这会他腰上的皮肤却因为被锁仙链勒住,而在浮动的黑色符文周遭显现出微妙的红,金属磨出浅浅的血痕来。
“看够了吗?”即墨繁冷淡的声音传进萧妄言的耳畔。
后者这才回过神,“......不够。”
即墨繁:......
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