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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暗各色势力的各种心思里,这一届问道大会也如常召开了。

即墨繁还是头一回穿上朝暝殿的弟子服。

问道大会是修仙界中少有强令弟子在出席时必须身着门派服制的活动。

这样有助于区别散修与门派子弟,毕竟每四年这一次大洗牌,关系着接下来四年间修仙界仙门百家的资源分配。

而且今年几乎有一点是众人的通识——

于五大宗门之中昙花一现的云沧剑宗,这次不出意外又要给长风谷让路了。

原先的五大宗门之间关系其实相对稳定。

长风谷总是位列最末,也并非是其资历不足,而是他们将更多资源都用于滋养门内的炼丹师了。

至于参与问道大会,只是为了炫耀一下他们宗门能用天材地宝砸出什么样的天才。

仙门百家中若论财力,除却霄翎教是断层式的六边形战士,第二一定是长风谷。

而且不出意外因上次问道大会上结下的梁子吵吵嚷嚷了四年的两大宗门,这一次方才入场,就在选手席处吵了起来。

没办法,现场仙门百家的座次表都是按照门派上次在问道大会中取得的名次排序的,两家不得不挨在一起。

这倒不是主办方不肯调位置......而是调谁过来都怕有另一方再起意见。

于是后来干脆摆烂了,爱吵就吵吧,反正不能打起来,打起来就会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守卫丢出赛场禁赛一次。

“云沧剑宗能拿得上台面的人怎么就这么一点点啊。”若论谁最看不上没有即墨繁的云沧剑宗,方弦领第二,没人敢做第一,他连椅子都没坐下,直接就先开了腔。

这次云沧剑宗的领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真传弟子。

小弟子也欲哭无泪。他这回完全是被矮子里拔将军,硬生生拎成了宗门领队。

他的确年纪最长,修为也最高,但要想和即墨繁相提并论?再给他十年也拍马追不上啊!

具体怎么追不上?自然是体现在他在上届大会中不过堪堪挤进前百名修士而已。

面前此人却是上届大会的地榜排头,目前最有资格同即墨繁争夺魁首的存在。

只要这一届的大会没有横空出世什么新人,那天榜第一绝对就要在他们两人中间出现了。

他一个小鸡子就别上赶着当炮灰了吧!

“方师兄,话不能这么讲。”但是出门前他的师尊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到了现场输人也不能输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气势拉起来。

“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问题是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那是喊几句加油就能逾越得了的吗?

方弦这人许久没有露面,这次一现身,修为就悄无声息地从元婴后期摸上了化神。

而云沧剑宗这一次前来的所有弟子当中,实力最高的他也不过元婴初期。

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嘛!

要他说,这一届问道大会他们云沧剑宗就不该来自取其辱,干脆弃权好了!

“你们?精?”方弦都快用鼻子看人了。

小弟子硬着头皮使劲琢磨,“......问道大会对选手使用丹药与法器都做了限制,长风谷这次不能仗着资源欺负我们了。”

问道大会不会彻底禁止选手使用丹药或是祭出各种保命法器,毕竟资源也是个人实力的一部分。

不过对数量有限制,而且必须在赛前提前上报比赛方,否则就会按照违规处理。

方弦被眼前这真传弟子的强行挽尊给逗乐了。

他也不是会憋着自己情绪的人,直接忍俊不禁了半天,“行,这次就让你们看看,我们长风谷,不依靠资源,也能按着头欺负你们。”

无辜的真传弟子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完喽......

这边方弦输出了一通,差不多告一段落时凌以寒才现身,把人给拎了回去。

小真传暗自松了口气。

云沧剑宗这次来时已经没有首席了,除了他这个被赶鸭子上架的领队,就一个宁微生还算能镇一镇场子。

可这人一进门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他独自迎接来自长风谷的攻击。

苦啊!

选手席这边聚集着诸多预备上场的弟子,而各宗长老及宗主则待在更靠上方的观礼台。

这里的视角更方便看清每一处擂台上的选手动作。

毕竟问道大会不仅仅是供宗门重新洗牌的,同样也欢迎散修前来报名。

有不少未能在年幼时期拜入宗门的修士,便会利用问道大会的舞台展示自己,赢得大宗门的青睐。

而在一众宗门长老当中,唯有云沧剑宗那一位显得十分坐立难安。

无他,毕竟本来今天这种活动应当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

就在不久以前,所有人都还认定即墨繁一定会做这次问道大会的领队。

真传之中还有资格参与问道大会的弟子本就不多,而沈昀座下却有两个。

虽说一直被即墨繁压得没了光彩,但黎歌越作为十六岁的金丹期火属性单灵根,在整个修仙界也是排得上号的。

能有两个弟子都在这次的队伍当中,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也本该是沈昀才对。

谁知道不过短短几个月,沈昀两个弟子一个堕魔一个叛教,他自己都直接闭关不见人了......

而且现在那位据说叛教的大弟子即墨繁好像还有什么反转......

他已经觉得自己身下这个蒲团有些烫屁股了。

“哎呀哎呀,这不是钱长老嘛。”

哪怕他已经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在了耳畔。

他转头看见一个怪邋遢的绿袍子修士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预留给长风谷的座位上。

“李长老,别来无恙。”钱长老只好勉强挤了个笑出来。

他知道比哭还难看,但他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真哭出来。

那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