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主城这几个月都没有向外发布任何指示。”于霁嚷嚷。
不仅仅是于霁,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他们这几个月忙活自己的事都折腾得够呛了,更遑论去管其他人。
即墨繁视线流转一圈,最后还是放在了巫祺身上。
不管这个人是否可信......
但对现在的即墨繁来说,他肯定是最好沟通的一个。
“这几个月间大家一直忙着内讧。”巫祺说,“二十八个人,每人都要考虑出一种竞赛方式,好决出有资格继任魔尊的人选。”
即墨繁只觉得这事显得那么不可信。
别说二十八个人,就是后面再添两个零,那也比不上修仙界这次问道大会的报名人数。
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当时的问道大会也让赛程顺顺利利在五天内结束了,不仅决了天地榜八人,还决了百人名士榜。
魔界的效率不至于慢上这么多吧?
接收到即墨繁疑惑的视线,巫祺咳嗽了一声,“我们的项目比较......多元。”
“大家认为能做好魔尊一职,除了武力值是重要的一点因素以外,其他素质也必须考虑其中。
“不然要是修仙界那边都是会各种奇门异术的,到了我们这边只剩下拳头就麻烦了。”
即墨繁闻言眼神更加难以置信了。
这能是魔修的脑回路?
“我方便一问吗?”他实在没忍住,打断了巫祺的话,“你在来魔界做魔将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他以前也是你们修仙界的人。”于霁说。
二十八魔将每一个人的出身在相互之间几乎都不是什么秘密。
可以是假的,但不能没有。
“我以前拜的师门是霄翎教。”巫祺说,“你应该很熟。”
即墨繁眨了眨眼。
他就说!这人给他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他上一秒刚跟黎锦初分头,这就又遇到一个跟他给人感觉差不多的人,不熟悉就怪了!
“没事了,你继续说吧。”即墨繁摆了摆手。
大脑接收信息有点太多,他也没注意自己带着疲惫的声音忘记了敬语。
不过现场倒是没人跟他计较。
即墨繁从巫祺的口中得知了二十八魔将这四个月以来的荒唐经历。
譬如觉得魔尊应该有随时出现在各地解决问题的能力,于是大家各显神通在魔宫里面玩起了定向越野;
譬如认为魔尊要掌控整个魔界的财政兵权,所以比赛大家在同一时间段内一心多用的能力;
譬如想到魔尊应有能号令整个魔界众人的影响力,大家就聚在一起展开辩论,能把越多人拉进自己观点中的人胜出......
以上这些还算是正常的比赛范畴,越到后面大家想不出来什么比赛标准,拿来作为竞赛项目的东西就越来越千奇百怪。
魔尊每年要收很多生辰礼,于是比赛鉴宝能力;
魔尊选的侍女都各有各的美貌,于是比赛审美;
魔尊要有比较强的算数能力,于是比赛谁背九九歌诀速度更快......
即墨繁大概听明白为什么他们能纠结上好几个月了。
因为这帮人的比赛项目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别的不提,单说比赛审美,若说是一起去成衣店挑一套搭配,再让其他人投票评分也就算了。
哪怕是从量布裁衣开始,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可他们居然从纺线织布开始?
这何止是不正常,这简直是精神异常!
而且因为所有竞赛方式都是二十八魔将分别提出来的,所以每个人基本都扬长避短选了自己最擅长的一门。
以至于四个月下来大家都各有胜负,根本没有一个能脱颖而出的人。
即墨繁是真的对他们感到无语。
要是真让这帮人做了魔界领袖,他一个正道修士都要为魔界未来担忧了。
不过仔细想想以前萧妄言自己做老大时,整个魔界的风气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想即墨繁也就释怀了。
不过他虽然明里暗里叫了萧妄言无数次爹,现在却不怎么想承认他跟自己有关系了。
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别再搞内讧了。”即墨繁叹了口气,“你们家都被别人偷了。”
“偷都偷了,不在乎他再多偷一个半个的。”巫祺说。
他不仅语调平缓,甚至搞了把椅子坐下来,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先说说,你这段时间具体都经历了什么。”
即墨繁眯了眯眼睛。
不过倒也没驳斥巫祺的话。
他略去了萧妄言与瞿烬的争端,直接从自己在修仙界边境的经历开始,一直到他一路急行军赶到主城,所有经历事无巨细,全讲了一个遍。
在修仙界那边还能勉强看到两道纠缠的身影,在魔界腹地即便再好的视力,也没法突破重重云雾看清远方的状况。
“有人有意截断了我们与外部的联络。”巫祺说,“随后趁机把控了整个魔界。”
即墨繁眸光暗沉,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目前为止最怀疑的,就是这个巫祺。
所有人都对即墨繁的到来表示了惊讶。
唯有巫祺,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即墨繁会找上门来一样。
即便他不是幕后主使,起码也是知情人士。
“这怎么成?岂不是我们在这费劲巴拉却不讨好,功劳全被旁人劫去了?”
“比赛暂停,我要去收拾我家里那群不懂事的。”
“你们走了那可算不战而败哦......”
“有本事你守着主城别回去,看到时候整个魔界还存不存在。”
先前一行人肯留在魔界,是因为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可现在回过神来,一个两个跑得比被狗撵都快。
黑色的魔气道道往外飘出,最后偌大的宫殿竟只剩下两道对坐的身影。
“巫祺将军不去自己的封地看看?”即墨繁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
啧,萧妄言怎么挑的人?他来这么久,就一个劲让他说话,别说茶水了,白开水也没有。
他只好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了茶具茶叶,自己招待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