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的风波已过去一月。
当苏砚、尹恩秀和钱多多三人走出日内瓦机场通道时，一股与华夏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清新而冷冽。
但在苏砚的【人间情绪收藏家】系统感知中，却弥漫着一种更加外放、更加直接的武道情绪。
不再是神京那种被规则与世家门阀压抑的【博弈】与【威严】，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斗】、【骄傲】乃至【挑衅】。
就像一群正在互相展示肌肉与獠牙的雄狮，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砚哥，嫂子，这边。”
钱多多穿着一身骚包的定制西装，戴着墨镜，推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活像个要去参加时装周的明星。
他如今的官方身份，是“华夏新武道联盟首席后勤官兼对外联络大使”，简称，打杂的。
“啧啧，不愧是世界元武道联合会（wYwF）的地盘，连机场保安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钱多多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得体西装，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便微笑着迎了上来。
他胸前佩戴着wYwF的高级官员徽章，笑容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想必您就是来自华夏的苏砚宗师吧？”
他伸出手，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我是联合会负责本次交流大会的接待官，罗伯特。我们对华夏元武道内部的‘革新’早有耳闻，也对您的到来期待已久。”
他的态度礼貌周到，但苏砚却从他那职业性的微笑背后，感知到了一缕极淡的【审视】与【不以为然】的情绪。
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牌猎人，在打量一头传闻中很凶猛，但看上去却过分年轻的幼兽。
“有劳了。”
苏砚与他轻轻一握，神色平静。
罗伯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本以为这个掀翻了整个华夏武道界的年轻人，会是锋芒毕露、气焰嚣张的类型，却没想到竟如此内敛温和，像个无害的邻家青年。
“酒店已经为三位安排好了。”
罗伯特侧身引路，言语间不经意地透露。
“本次交流大会，极星寮空手道、古泰拳联盟、桑搏协会等各大流派的顶尖高手都已抵达，想必各位很快就能感受到，世界武道的舞台，与‘关门切磋’是完全不同的。”
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华夏“内斗”和所谓“新武道”的轻视。
钱多多在一旁听得直撇嘴，刚想发挥他“气氛组”的特长反唇相讥，却被苏砚一个眼神制止了。
有些事情，说再多，都不如在擂台上做一次。
……
日内瓦湖畔，最顶级的豪华酒店套房内。
“砚哥，你快看这个。”
钱多多已经打开了他的“移动情报中心”——一台超薄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
他表情严肃，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这是我花大价钱从黑市搞来的，本次交流大会最需要注意的种子选手之一。”
屏幕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洁白空手道服的日本青年静立着，眼神锐利如鹰。
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步踏前，一记手刀。
快到极致，仿佛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屏幕。
他的对手，一个壮硕的白人壮汉，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视频结束，时间定格在1.7秒。
“鬼冢龙一，二十四岁，日本‘极星寮空手道’当代第一天才。”
钱多多咽了口唾沫。
“这个流派追求‘一击必杀’，而他的战绩是，出道以来所有正式比赛，全部在三秒内结束战斗，因此被称为‘三秒必杀’。”
就在视频播放的瞬间，苏砚的系统面板上，竟凭空浮现出一丝极细微的刺痛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剑气，正从屏幕中透出，直指他的眉心。
那是被千锤百炼，凝练到了极致的【凌厉】之意。
“他的速度不是关键。”
一直安静看着屏幕的尹恩秀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是‘专注’。他将全身所有的力量、精神、意志，都凝聚在了那一下攻击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浪费。这已经不是‘技’，而是‘道’了。他的空手道，是真正的杀人技。”
苏砚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钱多多划过屏幕，调出第二个人的照片。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眼神如野兽般的泰国男人。
“播求·班柴明，三十岁，被誉为‘活着的传奇’，是泰国古泰拳的王者。他的打法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纯粹的凶狠与暴力，据说曾在一次地下拳赛中，一记膝撞直接顶碎了对手的胸骨，号称‘人形凶兽’。”
苏砚看着照片，能清晰地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股原始的【凶悍】与【野性】。
这股情绪，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都要纯粹、狂暴。
“最后这个，更不好惹。”
钱多多的表情愈发凝重，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如熊，面无表情的俄罗斯男人。
“伊万·彼得洛夫，二十八岁，俄罗斯桑搏的不败大师。他的站立打击技术或许不是最顶，但一旦被他拖入地面，就从未有人能站着离开。他的关节技和绞杀术被誉为‘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旦缠上，只会让人在绝望中窒息。我们叫他‘冰熊’。”
从这个男人的资料上，苏砚感知到的是一股如冰山般沉稳的【坚韧】，以及对战局绝对的【掌控】意志。
“砚哥。”
钱多多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关掉电脑，看着一脸平静的苏砚。
“这些人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是各自流派的门面，手上都有着真实的杀人战绩。这次的交流大会，恐怕……”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这次的对手，和华夏国内那些在“规则”下成长的武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尹恩秀也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看向苏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然而，苏砚却放下了茶杯，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日内瓦湖，忽然笑了。
那笑容，轻松而写意，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什么“人形凶兽”和“三秒必杀”，而是几个有趣的地名。
“多多，别紧张。”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错愕的钱多多，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挺好，这次出来，总算能收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特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