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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默的伤痕与远方的雷鸣

哈利在霍格沃茨的医务室里醒来。

庞弗雷夫人立刻围了上来,给他灌下各种安神和治疗惊吓的药水。

他身体上的伤口,特别是手臂上被小矮星彼得切割的地方,很快愈合了。

但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药水治愈的。

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这个事实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黑洞,吞噬着他所有的情绪。他断断续续地向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斯内普(他也在场,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以及匆匆赶来的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讲述了墓地里发生的一切——伏地魔的复活,塞德里克的被杀,魔杖的连接,亡魂的出现……

福吉的反应让他心寒。这位部长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却固执地拒绝相信。

“一个死去的男孩,一个从魔杖里变出的幽灵故事……”福吉的声音尖利,带着恐惧导致的抗拒,“神秘人回来了?不!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波特,你受了惊吓,产生了幻觉……”

无论邓布利多如何严厉地警告,无论哈利如何坚持,福吉就是不肯面对现实。他甚至试图将塞德里克的死归咎于三强争霸赛本身的意外,归咎于穆迪(他当时还不知道那是假的),归咎于一切,除了那个他不敢提及的名字。

最终,福吉带着一脑门的否认和惶恐,匆匆离开了霍格沃茨,留下了一室的沉重与无奈。

邓布利多站在哈利的病床前,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疲惫与深沉的哀伤。

“我相信你,哈利。”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必须做好准备,黑暗的时刻即将来临。但现在,你需要休息。”

哈利被要求留在医务室,庞弗雷夫人说他需要“绝对的安静”。但他能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的压抑的哭泣声——那是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还有塞德里克的朋友们。每一滴泪水,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

他觉得,是自己把塞德里克带去了墓地,是自己没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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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利被隔离在医务室期间,东华与苏瑾去见了邓布利多。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感谢二位的暗中守护,”邓布利多真诚地说,“若非你们提前警示,并加固了哈利的护身符,他可能无法在钻心咒下保持神智,更无法抓住机会带回塞德里克的……遗体。”

他提到塞德里克的名字时,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分内之事。”东华语气平淡,“然,危机已现。那魔头既已重生,此界动荡,将不可避免。”

苏瑾补充道:“魔法部的态度,恐怕会阻碍有效的应对。福吉部长选择了逃避。”

邓布利多沉重地点头:“是的,这比伏地魔本身更令人担忧。一个拒绝面对真相的魔法部,将无法凝聚力量,甚至会成为对抗黑暗的绊脚石。”他看向东华和苏瑾,“在接下来的艰难时期,霍格沃茨可能需要二位更多的……支持。”

这几乎是一种正式的请求。邓布利多清楚地知道,东华与苏瑾拥有的力量,是超越常规巫师理解的,他们可能成为未来战局中不可预测,但至关重要的变量。

“可。”东华言简意赅地应下。他们既然选择了介入,便会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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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宴会的气氛,与往年截然不同。

礼堂里没有代表任何学院的装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的黑色。就连往常熠熠生辉的金盘子和高脚杯,也显得暗淡无光。

邓布利多站在教工席前,他的声音不再洪亮,而是带着沉痛的力量。他悼念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称他是一个“善良、忠诚、勤劳、正直的男孩”,他的死,是因为伏地魔的卷土重来。

“塞德里克·迪戈里没有白死!”邓布利多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我们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对抗它,才能像塞德里克展示的那样,忠诚、正直地生活,以此来纪念他。”

他呼吁大家团结,摒弃学院间的隔阂,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随后,他宣布,出于对塞德里克的纪念,以及哈利在比赛中展现出的“勇气和侠义”,学院杯将不再颁发。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沉重的默哀,以及对未来深深的忧虑。

宴会结束后,学生们沉默地离开礼堂。哈利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再是怀疑或嫉妒,而是混杂着同情、恐惧,以及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期待?仿佛他背负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重量。

在返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哈利又一次看到了东华与苏瑾。他们站在一条僻静走廊的窗前,似乎是在等他。

“波特先生。”苏瑾轻声唤道。

哈利停下脚步。

东华转过身,银紫色的眼眸落在哈利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灵魂的疲惫与创伤。“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背负过往,而非被其压垮。”

他的话依旧简短,却像一道光,刺破了哈利心中浓重的阴霾。他不是让他忘记塞德里克,而是让他带着这份记忆和教训,继续前行。

苏瑾走上前,将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放入哈利手中。“这里面有一些安神的草药,来自我们的……家乡。或许能帮助你睡得安稳一些。”

哈利握紧那温热的香囊,鼻尖萦绕着令人心安的香气,喉头有些哽咽。“谢谢……谢谢你们。”

他知道,在整个魔法界都因福吉的言论而陷入混乱和怀疑,甚至连一些同学都用异样眼光看他时,至少有这两位强大的存在,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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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的日子到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依旧喷吐着蒸汽,但车厢里的气氛却格外压抑。学生们谈论的不再是暑假计划,而是塞德里克的死,是哈利带回来的那个恐怖消息,是《预言家日报》上福吉极力否认、称哈利和邓布利多是“散布恐慌”的言论。

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一个隔间里,气氛沉闷。

“我爸爸说,福吉是个蠢货。”罗恩试图打破沉默,“魔法部里还是有很多人相信邓布利多的。”

赫敏忧心忡忡:“但这需要时间,而伏地魔……他不会给我们时间。”

列车抵达国王十字车站。告别的时候到了。

哈利看到了韦斯莱夫妇,他们拥抱了他,莫丽·韦斯莱哭得眼睛红肿,显然是为了塞德里克,也为了哈利经历的恐怖。

他也看到了海格,他巨大的身躯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用那块脏兮兮的手帕用力擤着鼻子。

然后,他的目光与站在稍远处的德思礼一家对上了。弗农姨父的脸色紫红,佩妮姨妈紧绷着下巴,达力则显得有些畏缩。他们显然看到了《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接纳这个“惹是生非”的侄子。

哈利深吸一口气,准备走向他那注定不会愉快的暑假。

在离开站台前,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边缘,他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东华与苏瑾并未登上列车,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

苏瑾对他微微颔首,目光温和而充满力量。

东华则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模样,但哈利能感觉到,那银紫色的眼眸中,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承诺。

他们会看着他的。无论他身在何处,面临何种困境。

哈利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德思礼一家。

女贞路四号那压抑的牢笼在等待着他。

但这个暑假,将不同于以往。

他知道,伏地魔已经归来,战争的阴云正在天际聚集。

而他也知道,他并非孤身一人。

霍格沃茨是他的堡垒,朋友们是他的后盾,邓布利多是他的指引。

还有那两位来自异界、拥有莫测力量的顾问,他们如同隐藏在幕后的守护神,将在未来的风暴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火车站的喧嚣渐渐远去,但哈利心中那混合着悲伤、恐惧与决意的雷鸣,却愈发清晰。

第四学年,在一片血色与沉重的警示中,落下了帷幕。

而更加黑暗、更加艰难的第五学年,正在地平线上,悄然露出它狰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