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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武将勋贵,非但没有恐惧,眼中反而透着一股异样的兴奋。

这才是我大明皇孙该有的样子! 跟这些酸儒废话什么?陛下的江山,是打下来的,不是辩出来的!

而那些文官,特别是还跪在地上的林怀瑾等人,他们心中的惊惧,在这一刻,却诡异地转化成了一种亢奋和愤怒!

在他们看来,朱雄英拿出这柄弓,就是图穷匕见! 他辩不过大义,辩不过礼法,便要效仿他那草莽出身的爷爷,用屠刀来逼迫天下士子屈服! 这,是暴君的行径! 是昏君的作为!

“殿下……” 林怀瑾的声音沙哑,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腰杆挺得更直了。

“您拿出陛下御弓,是想……效仿陛下,在这奉天殿上,亲手屠戮朝臣吗?”

“你猜对了。” 朱雄英的声音冰冷,他缓缓站起身,单手提起了那张铁胎弓。

他没有搭箭,只是用两根手指捏住弓弦,轻轻一拉。 “嗡——” 一声沉闷的弦响,如同死神的低语,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

朱雄英满意地点点头,这弓保养得很好,威力不减当年。 他目光扫过下方跪着的十几人,如同在看一群死物。

“孤,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平举长弓,指向众人。

“现在,滚回你们的班列里,此事,孤既往不咎。”

“若谁,还要因为赵怀恩一案,继续在此聒噪……” 朱雄英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就别怪孤,手下不留情。”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剩下跪着的官员都崩溃了,他们只是随大流来死谏博名声的,可没真想把命搭上。 几个人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抖如筛糠地退了回去。

但总有那么几个,想青史留名想疯了。

一名年约四十,官拜都察院监察御史,名叫刘宽的官员,此刻忽然双目圆瞪,面色涨红,仿佛进入了一种“殉道”的癫狂状态。

他猛地从队列中冲出一步,伏地叩首,声嘶力竭地吼道: “殿下!臣刘宽,冒死再谏!”

“赵怀恩一案,不教而诛,已是暴行!诛十族,更是亘古未有之酷刑!殿下若不明示其罪,天下悠悠众口,何以能平?!”

“臣,今日便是血溅当场,也要请殿下……明示赵怀恩之罪行!!”

他吼完,重重一个头磕在金砖之上,摆出了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好,好一个刘宽。” 朱雄英怒极反笑。

“你真的想知道?”

“臣,万死不辞!”刘宽高喊。

“好!” 朱雄英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这帮所谓的清流,不去管那弑君的贼子,反而来质问自己这个受害者,质问自己这个储君?!

“孤,就让你青史留名!”

话音未落,朱雄英动了! 快! 快到极致! 只见他左手持弓,右手闪电般从陈芜捧着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狼牙重箭! 扣弦,拉弓!

“嗡——!” 沉重的铁胎弓,在他手中竟被拉如满月! 他甚至没有瞄准! 手一松!

“咻——!”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那支狼牙箭化作一道黑色闪电,脱弦而出!

“噗嗤!”

鲜血迸射!

“啊——!!!” 刘宽那“万死不辞”的呐喊,瞬间变成了一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嚎! 那支重箭,竟是分毫不差,直接贯穿了他的右臂!

然而,这还没完!

那狼牙箭的去势是如此刚猛,在射穿了刘宽的胳膊后,去势不减,带着一蓬血雾,“咚”的一声巨响,狠狠地钉在了刘宽身后不远处那根一人合抱的盘龙金柱上!

“嗡嗡嗡——” 箭羽剧烈颤抖,发出刺耳的蜂鸣。 整支箭,竟是生生插入了柱体半截有余!

“嘶——” 奉天殿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一幕,彻底吓坏了所有人。

常升等武将,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崇敬! 好箭法! 好臂力! 这可是陛下的铁胎弓,十二石的强弓啊! 殿下他……他竟能拉得开?还能随手一箭,就有如此威力?!这……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皇太孙吗? 这分明是深藏不露的绝世猛将!

而那些文官,则是彻底被吓破了胆。 他们惊恐地看着那半截还在颤抖的箭羽,又看了看御座上那个面无表情、缓缓放下弓的少年。

他……他真的敢! 他真的敢在奉天殿上,对朝廷命官,射出这一箭! 疯了! 全tmd疯了!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刘宽躺在血泊中,疼得他满地打滚,大喊大叫,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身下的一片金砖。

朱雄英看都没看他一眼,缓缓地又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箭。 他没有搭在弓上,只是拿在手中把玩。

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下那几个还跪在地上的御史。

“刚才,只是一个警告。”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还有人,想说赵怀恩一案的事情吗?”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剩下的几个御史,裤裆里已经一片湿热,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们磕头如捣蒜,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们怕了。

真的怕了。

这个皇太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是在辩经,他是在杀人!

然而,就在此时,那躺在血泊中的刘宽,也许是疼到了极致,也许是“殉道”的念头彻底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缓过一口气,竟是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左手撑起半个身子,面孔因为剧痛而扭曲,却依旧嘶吼道: “殿下……就算你今日射杀微臣……” “微臣……还是要说……”

“请殿下……明示赵怀恩之罪行!!”

“还在逼孤?” 朱雄英见他如此,眼神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了。

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伤一个,不足以立威。

“孤,是大明储君。” 朱雄英缓缓将第二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孤行事,何需向你这等跳梁小丑解释?”

说完,弓开满月! 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刘宽的胸膛。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