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振宁心思细，说不定见过？我现在问问他，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张春生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眉头拧得更紧了。
谢云姝的话印证了风衣并非寻常丢失，高笙歌的风衣没留在公寓，也没送洗，这本身就透着古怪。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往来的车流，心里反复琢磨：一件被主人格外珍视的风衣，突然凭空消失，是高笙歌自己藏起来了，还是被别人拿走了？如果是后者，会是那个隐藏的凶手吗？
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是谢云姝的来电提示。
张春生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警官，振宁说他不知道那件风衣。”
他沉了沉气，“好的，谢女士，麻烦你了。那件风衣对案子可能很重要，要是你那边有新消息，劳烦你尽快告诉我。”
挂了电话，张春生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眉头皱得更紧。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连快吃午饭了都没察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晃了进来，是法医老田。
他刚从解剖室出来，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见两人对着一堆资料愁眉苦脸，不由打趣道：“我说你们俩，跟这堆纸较劲呢？都过饭点了，还不去吃饭？”
小吴头也没抬，叹了口气：“田哥，哪有心思吃饭啊，我们在找高笙歌那件风衣，线索卡这儿了。”
“风衣？”老田仔细看照片，忽然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门，“哦，你说这件啊，我好像见过。”
张春生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有了光，急切地追问：“在哪见过？你确定？”
老田摸了摸下巴，随口道：“就前两天在商场呗，看着挺眼熟的。”
“胡闹！”张春生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以为老田在开玩笑，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胳膊，“这都什么时候了，别添乱，赶紧去吃饭！”
老田却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表情严肃起来：“不跟你闹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那件风衣，我好像是在死者身上见过。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案子，死者身上全是鞭痕，新旧伤口交叠着，看着触目惊心，最后鉴定出来是自己溺水死的……”
张春生脸上的怒气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鞭痕、溺水、自杀……这些细节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记忆里的某个角落。
他呼吸一紧，脱口而出：“你说的是徐大魁？”
老李点头：“对，好像就是那个徐大魁，死在城郊的河里。当时我还纳闷呢，他身上那件风衣看着挺讲究，跟他那身匪气一点不搭，原来是高笙歌的？”
张春生没心思回答他的疑问，转身几步冲到文件柜前，手指在一排排卷宗里飞快地翻找，很快抽出了徐大魁案的卷宗。
他颤抖着手翻开现场照片，当看到徐大魁冰冷的尸体上那件被泥水浸得发黑、但款式分明与高笙歌那件风衣一致的衣服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了。
张春生盯着照片，脑子里嗡嗡作响。
难道杀死高笙歌的另一个人，竟然是已经死了的徐大魁？
可徐大魁是溺水而亡，他又是被谁所杀？这风衣怎么会到了他的身上？
张春生捏着那份标注着“徐大魁案”的卷宗，指腹在照片里那件沾满泥污的风衣上反复摩挲。
徐大魁的死与高笙歌的案子竟以这样诡异的方式纠缠在一起，那件风衣像个楔子，狠狠钉进了两条看似无关的线索里。
“小吴，备车。”他猛地站起身，“去看守所，提审徐小强和徐小海。”
这两人是徐大魁最贴身的手下，因杀人被关了。
在徐大魁死前一直跟着他，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关于风衣的线索。
临出门前，张春生的脚步顿了顿。
徐大魁以前疯狂的追求苏瑶雪，说不定她知道什么。
他摸出手机，翻到一个备注为“苏瑶雪”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苏瑶雪困惑的声音：“张大哥，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徐大魁的。”张春生开门见山，“高笙歌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张大哥，你的意思是徐大魁杀了高笙歌？”
苏瑶雪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不知道……”
张春生：“那高笙歌的风衣怎么会在高大魁的身上？”
苏瑶雪的心猛地一跳，追问，“你确定是高笙歌的风衣？”
“错不了，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苏瑶雪问道，“怎么了？那风衣在他身上与我有关系吗？为什么要问我？”
“我怀疑你有事情瞒着我，你快点说吧，要不然我可就请你来警察局说清楚了。”
“张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苏瑶雪哭了，“张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求求你了……”
张春生没等她说完，已经抓起外套往外走：“苏瑶雪，你又开始装糊涂了！好，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他快步走向电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去提审徐小强和徐小海，必须知道那件风衣的来龙去脉。
高笙歌和徐大魁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恩怨？
审讯室里，徐小强缩在铁椅上，双手交握在膝盖间，很老实的坐在那里。
张春生没有与他客套，开口问道：“苏瑶雪被绑架那晚，你在哪里？”
张春生拉开椅子坐下，翻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上。
徐小强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沙哑：“就……就在工厂后门那片荒草里。魁哥说让我机灵一点盯着，见机行事把苏瑶雪救出来，他自己先进去探情况。”
他抬眼瞥了张春生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我躲在草里能听见里面动静，一开始挺安静，后来突然就炸了。
有人跟一个男的吵起来，那男的声音我没听过，但绑匪喊他‘高笙歌’。”
“吵什么内容？”
“听不清具体的，就断断续续听见‘放人’，还有句‘你们放了她’，喊得特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