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9章：张志远被带走，教育系统迎来大清洗！
电话那头，王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情绪，像是刚刚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烟火表演，既有对绚烂的赞叹，又有对那巨大爆炸力的心惊。
“你这份‘考察报告’，写得真是……石破天惊啊。”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隔膜。
丁凡握着听筒，办公室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手背上，暖洋洋的。他能想象出王建国此刻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样子，手指或许正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里闪烁着算计与欣赏。
“王书记过奖了，”丁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我只是把看到的一些情况，如实反映了一下。没想到，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哈哈哈……”王建国发出一阵短促而有力的笑声，笑声里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快意，“何止是严重！简直是烂到了根子上！小丁啊，你这次是为江州，不，是为全省的教育事业，立了一大功！”
这顶高帽子扣下来，丁凡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敢当，都是省委领导英明决策。”
他没有去接王建国话里那根试探的线头。他知道，王建国真正想问的，绝不是他如何“考察”出这些问题的，而是那封直接捅到省委书记案头的匿名邮件。
王建国是何等人物，他自然能猜到，省纪委和省教育厅的联合调查，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到足以让省委书记绕过所有程序、直接下令双规的铁证。
这背后，必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最关键的时刻，递上了一把最锋利的刀。
而这只手，显然没有经过他王建国的授意。
电话那头的王建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品味丁凡这句滴水不漏的回答。
“好，很好。”他最后说道，“年轻人，有锐气，更要有静气。你做得很好。”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丁凡放下听筒，嘴边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王建国心中的分量，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不再仅仅是一把“好刀”，更成了一个让王建国都感到有些看不透的“变数”。
而这，正是丁凡想要的结果。
……
张志远被带走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江州市教育系统内部，掀起了十二级的海啸。
当天下午，江州市教育局的大楼里，就弥漫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气氛。
走廊里，再也见不到平日里那些点头哈腰、谈笑风生的面孔。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低着头，眼神躲闪，仿佛空气中漂浮着看不见的病毒。
省纪委和省教育厅联合调查组的牌子，已经挂在了三楼最大的会议室门口。不时有面色冷峻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夹，在各个科室之间穿梭。
每当他们的脚步声在一个办公室门口停下，里面的人便会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鸡，瞬间失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请财务处的刘处长，到三楼会议室来一趟。”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财务处门口响起。正在埋头假装看报表的刘处长，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报表“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他那张胖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汗珠像黄豆一样从额头滚落。
“我……我……”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腿肚子软得像面条，几乎是被人半架着拖出了办公室。
“基础教育科，所有电脑主机和文件柜，就地封存，等待检查。”
几名技术人员带着封条，走进了基教科。科长老李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台存满了“秘密”的电脑被贴上白色的封条，他下意识地想去拔电源，却被旁边一名调查人员锐利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他只觉得两眼一黑，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恐慌在蔓延。
一些自认为和张志远关系“密切”的干部，开始疯狂地想办法自救。
有人躲在厕所里，用颤抖的手指删除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软件，删到最后，发现整个联系人列表都快空了。
有人借口身体不适，想溜出大楼，却被门口站岗的武警客气地请了回去。
更有一位分管后勤的副局长，在调查组进驻后不到一小时，便反锁办公室，试图用碎纸机销毁他和小舅子开的文具公司与教育局签订的那些“天价采购合同”。结果，因为一次性塞入的纸张太多，那台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进口碎纸机，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修正：刺耳）**“嘎吱”声后，光荣地“牺牲”了，冒出了一股青烟。当调查人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满地狼藉的碎纸条，和一个被烟熏得满脸漆黑、涕泪横流的副局长。
这场风暴，远未停止在教育局大楼内部。
傍晚时分，江州本地新闻频道，以快讯的形式，滚动播报了张志远落马的消息。
一时间，江州震动。
那些曾经与张志远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房地产开发商们，彻底傻了眼。
江州最大的地产公司“宏图地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名贵的紫砂茶具被狠狠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董事长王宏图，那个在江州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正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疯狂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废物！蠢货！不是说他背后是省里的常委吗？怎么说倒就倒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的手机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全是那些通过他拿到“学区房”指标的楼盘项目负责人的电话。
“王董，我们那个盘刚开，现在业主都在闹退房啊！”
“王董，银行那边听说张志远出事了，我们后续的贷款……可能要重新评估了！”
“王董！不好了！市规划局的人来了，说要重新审核我们三期项目的学区配套文件！”
王宏图听得头皮发麻，他抓起手机，想打给那个熟悉的号码，那个曾经让他无往不利的号码。可当他翻到“张局”两个字时，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丁凡正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
【江州教育系统反腐风暴升级，继教育局长张志远后，已有三名副局长、七名处级干部被立案调查……】
【重磅！宏图地产、金科置业等多家房企因涉嫌商业贿赂，已被经侦部门介入调查，公司实际控制人被采取强制措施……】
一条条新闻，像一枚枚被引爆的炸弹，宣告着那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的彻底覆灭。
丁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一片清明。
他知道，这场大清洗，已经超出了王建国最初的预想。王建国只想借他的手，砍掉张志远这个政敌的臂膀。而他，却借着省委书记的雷霆之怒，将整棵毒树连根拔起，甚至连周围的土壤都翻了一遍。
【叮！】
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与张志远腐败案相关联的职务犯罪者及不法商人被查处，社会公平正义得到进一步伸张。】
【根据其罪行及影响，追加奖励正义值：点。】
【宿主当前总正义值：点。】
丁凡的目光，落在了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上。
正义值暴涨带来的快感，并没能完全冲淡他心头的那一丝阴霾。他想起了清晨那通诡异的电话，那个嘶哑的声音，那句冰冷的“你是谁”。
他知道，自己扳倒张志远，看似大获全胜，实则也让自己从暗处，向那个更恐怖的对手，暴露了一丝微光。
那头被惊动的深海巨兽，现在，或许正缓缓地调转方向，将它冰冷的目光，投向江州这片小小的水域。
公交车到站，丁凡下车。
小区的门口，新开了一家彩票店，店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庆祝本店开业大酬宾”。
丁凡走过彩票店，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走进店里，对老板说：“机选一注。”
老板麻利地打出一张彩票递给他。
丁凡付了钱，将那张薄薄的纸片对折，放进口袋。他并不指望中奖，他只是突然想用这种最纯粹的、关于运气的方式，来给自己接下来的路，讨一个彩头。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除了智慧和勇气，可能真的需要一点点运气了。
就在他走出彩票店时，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新闻推送，也不是垃圾短信。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条彩信。
丁凡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点开了那条彩信。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某个小区的广场。一群头发花白的大爷大妈，正围着一张刚刚贴出来的红纸公告，激动地议论着什么。有几位阿姨，甚至激动地抱在一起，用手背擦着眼泪。
丁凡将图片放大，看清了那张红纸公告上的标题——
《关于重新划分江州市部分中小学学区范围及纠正历史遗留问题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