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抱着冰沙碗，心满意足地缩在玄冰上打盹去了，周身寒气氤氲，像个精致的冰娃娃。陈浪轻手轻脚给她盖了条特制的冰蚕丝毯子，这才拿着记录法器回到指挥室。
吴院长早就在那儿上蹿下跳了，跟个多动症猴子似的。一看陈浪进来，眼珠子都红了，扑上来就想抢法器：“老板！扫描数据呢？！快给我瞅瞅！那火纹！那掌印！哎呦喂我的亲娘诶，那可是疑似‘西极庚金离火’的玩意儿留下的亲笔签名啊！”
陈浪嫌弃地把他扒拉开：“急什么！404还没分析完呢！还有，塞壬那边有回信没？”
“有有有！”吴院长搓着手，小眼睛放光，“塞壬那长尾巴鱼说啦，深海议会的老古董里还真有记载！说这火纹不是字儿，是‘契’！一种最古老的血契符文！专门用来跟那些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凶煞玩意儿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啧啧，摩诃萨埵那老小子，玩的够野啊！这都敢碰！”
“血契？”陈浪眉头拧得更紧，“跟谁契？契什么内容？”
“这她就不清楚了！”吴院长一摊手，“议会记载也是残篇断简，就提了这么一嘴，说这种‘原始血契’霸道得很，签了就得拿命去填，但也能借来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猜，摩诃萨埵能融合那什么庚金离火，还整出那么邪门的业火，八成跟这血契脱不了干系！那孤峰里醒过来的东西，搞不好就是跟他签契的‘债主’！”
正说着，404的电子音响起：“老板，古老语系数据库对比完成。目标火纹与目前已知所有语系匹配度低于0.1%，非文字可能性极高。能量波动模型深度解析显示，该火纹结构蕴含极其复杂的‘束缚’、‘献祭’、‘能量通道’及‘唤醒’规则回路。初步判定为：高等能量契约符文，作用偏向‘单向供奉与唤醒’。”
单向供奉与唤醒？
陈浪和吴院长对视一眼。
吴院长一拍大腿：“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血契！还是最不平等的那种！摩诃萨埵那孙子，就是个给那孤峰里老怪物上供的！用啥上供？我估摸着就是恒河那边收集的信仰愿力，还有战场上的血食灵魂！这次我们闯进去，触发了掌印陷阱，等于提前把‘供品’送过去了，顺道把债主给吵醒了！那老怪物能不急眼么？到嘴的鸭子飞了！”
“所以，那孤峰里的东西，是靠着摩诃萨埵的‘上供’在沉睡或者恢复？”陈浪顺着思路往下捋，“这次被我们打断，它提前醒了，还很生气？”
“十有八九！”吴院长兴奋地搓着手，“而且，老板您想啊，郑尊者说那东西吸庚金煞气恢复！迦楼罗山脉就是个大号的庚金矿！摩诃萨埵为啥把血契节点设在那儿？方便啊！近水楼台！他给那老怪物打工，老怪物漏点汤汤水水（比如庚金离火的本源）给他，他就能实力暴涨！双赢！”
“双赢？”陈浪冷笑，“我看是摩诃萨埵与虎谋皮！那东西醒了，第一个要收拾的，恐怕就是他这个‘供货商’没管好门户，让人把仓库搅得天翻地覆！”
“嘿嘿，那正好！”吴院长小眼睛贼亮，“狗咬狗一嘴毛！我们坐山观虎斗！”
“观个屁！”陈浪没好气，“那东西隔着空间都能瞪郑芊花一眼，你觉得它找摩诃萨埵麻烦之前，会不会先找我们这‘罪魁祸首’算账？还有，摩诃萨埵要是被逼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更疯的事？别忘了他的核心本源还在恒河圣域猫着呢！”
吴院长噎住了，讪讪地挠头：“也是哈…那咋整？”
陈浪没理他，手指敲着桌子，看着全息屏上放大的火纹和掌印，脑子里飞快转着。血契…供奉…唤醒…摩诃萨埵的力量来源…还有那孤峰里需要庚金煞气的怪物……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吴老头！你说…那血契的关键，是不是就在这掌印上？”陈浪指着岩壁扫描图上那个深深的、琉璃化的掌印，“这玩意儿，是摩诃萨埵留下的‘钥匙’或者‘身份认证’吧？”
“对对对！肯定是！”吴院长点头如捣蒜，“没这掌印，他凭啥跟老怪物联系？凭啥上供？”
“那如果我们……”陈浪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想办法‘复制’或者…‘干扰’掉这个掌印呢？”
吴院长一愣，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老板！您想釜底抽薪？断了摩诃萨埵和那老怪物的联系通道？高！实在是高！可是…”他又愁眉苦脸，“那鬼地方，现在有那老怪物盯着，谁还敢去啊？郑尊者和霜尊者刚逃出来……”
“谁说一定要人去？”陈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的天王卡紫光幽幽流转，“能用钱…或者说，能用‘规则’解决的问题，何必用人命去填？404！”
“在，老板。”
“给我计算！以记录的法器能量特征为媒介，以天王卡规则之力为基础，远程干扰甚至‘覆盖’那个掌印的能量结构！需要多少冥币？”陈浪的声音带着一种赌徒般的狠劲儿。
404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疯狂运算。“…目标距离过远，且处于高能量干扰环境（迦楼罗山脉）。需建立超远程跨位面规则链接。能量消耗…巨大。初步估算：一万亿冥币，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十。若目标掌印受到其关联的‘高等存在’（孤峰怪物）主动守护，干扰将失败，并可能引发未知反噬。”
一万亿！成功率还不到三成！还可能被反噬！
吴院长听得直缩脖子，这赌注太大了！
陈浪却盯着那火纹和掌印，眼神闪烁。高风险，高回报。如果能成功废掉摩诃萨埵和那怪物的联系通道，就等于斩断了摩诃萨埵一条重要的力量来源和后路！还能给那刚睡醒的老怪物添个大堵！这买卖…值得赌一把！
“准备方案！优先级最高！”陈浪下了决心，“另外，通知塞壬，动用一切深海议会的关系网，给我挖！挖摩诃萨埵在恒河圣域的老底！特别是他最近的动作！那老怪物醒了，他不可能没感觉！看他慌不慌！”
吴院长看着陈浪那发狠的样儿，再看看全息屏上那鬼画符似的火纹，心里直打鼓。他总觉得，老板这一把，怕是要把天捅个窟窿。不过…想想也挺刺激？他偷偷摸出个小本子，开始记录“远程规则干扰血契节点可行性猜想”…万一成了，这论文够他吹到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