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老城区的晨雾浓得能掐出水，青石板路上的露水沾湿了赵磊的帆布鞋，每走一步都带着轻微的 “啪嗒” 声。他把装有赵家罪证的黑色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包带勒得肩膀发疼，却不敢松半分 —— 里面装着三年来收集的所有证据：赵天昊杀人的完整视频、赵家强占土地的协议，还有父亲生前记录赵家与暗阁合作的笔记本。
按照与林辰的约定，他要在辰时三刻到 “归燕茶馆” 后门的巷口汇合。此刻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胡同里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声，只有远处包子铺飘来的热气，在雾里晕出一团模糊的白。赵磊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 那里藏着父亲留下的短刀，刀鞘磨得发亮，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站住。”
冷硬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像冰锥扎进晨雾里。赵磊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看到五个穿黑色短褂的男人从胡同拐角走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身映着雾光，泛着冷冽的光。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是赵家核心打手 “刀疤陈”—— 三年前，就是这个人，亲手把父亲的尸体拖出院子。
“赵磊，你胆子不小啊，敢跟外人勾结，出卖赵家？” 刀疤陈舔了舔嘴唇，眼神像饿狼盯着猎物，“赵少说了，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留你个全尸；不然，今天就让你跟你那死鬼爹妈团聚。”
赵磊的指甲深深掐进帆布包，指节泛白：“我爸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想让我交东西？做梦！” 他握紧腰间的短刀，缓缓抽出 —— 刀身不长，只有七寸，却足够锋利，是父亲当年用来防身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陈挥了挥手，身后的四个打手立刻围上来，砍刀从不同方向劈向赵磊。赵磊侧身避开最左边的一刀，短刀顺势划向那打手的手腕，“嘶” 的一声，打手惨叫着松开砍刀，手腕上的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可剩下的三个打手已扑到近前，砍刀带着风声劈向赵磊的肩膀。赵磊慌忙后退，后背却撞到了冰冷的墙壁 —— 胡同太窄，他退无可退。眼看最前面的砍刀就要落在肩上，他猛地矮身，短刀刺向那打手的小腹，却被对方用砍刀挡住，“当” 的一声脆响，短刀险些脱手。
“砰！” 的一声闷响，赵磊的后背被另一个打手踹中，整个人撞在墙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还没等他缓过劲，刀疤陈的砍刀已劈向他的手臂 —— 赵磊下意识用帆布包去挡，“嗤啦” 一声，帆布被砍破，里面的笔记本掉了出来，手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把东西捡起来！” 刀疤陈指着地上的笔记本，眼神凶狠。一个打手弯腰去捡，赵磊却突然扑过去，死死抱住那打手的腿，短刀朝着他的膝盖刺去：“想拿证据？先过我这关！”
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又受了伤，很快就被另外三个打手按住。刀疤陈走过来，踩着他的手背，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翻了几页，冷笑一声：“还真藏了不少好东西，赵少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他抬起脚，就要朝着赵磊的胸口踹去 ——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赵磊至少得断两根肋骨。
就在这时，“咻” 的一声锐响划破晨雾，一支黑色的箭矢突然从屋顶射下，精准地穿透了按住赵磊的一个打手的肩膀。那打手惨叫着松开手，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流。
“谁？！” 刀疤陈猛地抬头，看向屋顶。
屋顶上，鹰眼半蹲在瓦片上，手里的 “破魂 -1” 狙击弓还保持着发射的姿势，箭囊里还插着三支同款箭矢。他的黑色作战服与晨雾融为一体，只有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下方的打手：“动他一下，试试？”
刀疤陈脸色一变 —— 他认出了那把弓，是之前截杀王家走私车时，让赵家损失惨重的 “破魂箭”。可他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两个打手立刻举着砍刀冲向墙角的梯子，想爬上屋顶。鹰眼眼神一凝，抬手又是一箭，这支箭没射人，而是射向梯子的横档，“咔嚓” 一声，最下面的横档断裂，梯子瞬间倾斜，两个打手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趁这功夫，赵磊忍着手臂的剧痛，捡起地上的短刀，刺向按住自己的最后一个打手的大腿。那打手惨叫着后退，赵磊趁机爬起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手臂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染红了半边衣服。
刀疤陈见势不妙，知道不是鹰眼的对手，对着剩下的打手喊道：“撤！” 说完，他一把抓过地上的笔记本，转身就要跑。
“想走？” 鹰眼冷哼一声，抬手第三箭射出，这支箭精准地射在刀疤陈的手腕上，砍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笔记本也滑了出去。刀疤陈捂着流血的手腕，不敢回头，带着剩下的打手狼狈地逃出胡同，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鹰眼从屋顶跳下，动作轻盈得像片叶子。他走到赵磊身边，先检查了他的伤口，眉头微蹙：“伤口太深，得先止血。” 说着，他从战术包里掏出止血粉和绷带，熟练地撒在赵磊的伤口上，再用绷带紧紧缠住，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赵磊看着鹰眼，喉咙发紧，想说谢谢，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鹰眼帮他捡起地上的帆布包和笔记本，他才低声道：“多谢相救，若不是你们，我今天就死在赵天昊手里了。赵家的罪证我全带来了，都在包里。”
鹰眼收起绷带，语气平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用谢，林先生早就料到赵家会有动作，让我提前在这附近埋伏。林先生已在临时据点等你，你放心，我们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报仇，让赵家付出代价。”
赵磊愣了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三年来，他一直独自隐忍，看着仇人在眼前嚣张，却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愿意相信他收集的证据。他紧紧抱住帆布包，像是抱住了父母的期望，眼眶微微发红：“谢谢…… 谢谢你们。”
鹰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这里不安全，赵家的人可能还会回来，我们先去据点。林先生还等着看你带来的证据，说不定很快就能制定出对付赵家的计划。”
赵磊点点头，跟着鹰眼往胡同外走。晨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赵磊看着前方鹰眼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希望 —— 他知道，这场复仇之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两人走到胡同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灵机坐在驾驶座上，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打开车门：“快上车，刚才鹰眼传来消息，刀疤陈已经把情况报告给赵天昊了，赵天昊正在调人，可能要搜捕这一片。”
赵磊和鹰眼上车后，灵机立刻发动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赵磊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却在盘算着 —— 他还有些关于赵家与暗阁合作的秘密，没写在笔记本里，那些信息，或许能帮林辰更快地找到人字匙，更快地摧毁赵家。
“林先生知道你父母的事吗？” 灵机突然开口问道。
赵磊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只在私信里提了一句，没说细节。我父亲当年是赵家的管家，因为发现赵老和暗阁幽主合作走私军械，还想夺取林家的龙脉钥匙，才被赵天昊灭口的。我母亲…… 她受不了打击，当天就上吊了。”
鹰眼坐在后座，默默记下这些信息，拿出通讯器，把情况汇报给林辰。通讯器里传来林辰沉稳的声音：“知道了，让赵磊先安心养伤，等他到了据点，我亲自跟他谈。另外，加强据点周围的戒备，防止赵家的人跟踪。”
车子很快驶离市区，朝着郊区的临时据点开去。赵磊看着手里的帆布包，手指轻轻抚摸着包上的破口 —— 那里是刚才被刀疤陈砍破的地方，却也像是一道裂缝，让光照进了他三年来的黑暗。他知道，只要把这些证据交给林辰，父母的冤屈，很快就能昭雪；而赵家的末日，也即将到来。
与此同时，赵家老宅的书房里，赵天昊正对着刀疤陈大发雷霆。刀疤陈跪在地上，捂着手腕上的伤口，不敢抬头：“赵少，是我没用，没能杀了赵磊，还让鹰眼坏了好事……”
“废物！一群废物！” 赵天昊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刀疤陈一身，“赵磊手里有我们的罪证，要是被林辰拿到，我们赵家就完了！立刻派人去搜！就算把整个京都翻过来，也要把赵磊和林辰找出来！”
刀疤陈连忙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退出书房。
赵天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散去的晨雾，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暗阁联络人的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帮我找个人，赵家旁系赵磊，还有林辰，我要他们的人头，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暗阁联络人冰冷的声音：“可以，不过价格要翻倍。另外，幽主说了，要是遇到林辰，尽量活捉，他还有用。”
赵天昊咬了咬牙：“好！翻倍就翻倍！只要能杀了他们，多少钱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