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星的尘埃在防爆灯的照射下悬浮成金色的雾霭，雨奈奈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触到一层冰凉的金属碎屑。她抬头看向陆战霆几人，对方作战服的肩甲还嵌着暗影组织的能量弹痕迹，硝烟味混着矿洞深处的硫磺气息飘过来。当陆战霆的目光与她相撞时，那道总是紧绷的下颌线轻轻舒展开，众人相视一笑。
“队长！主控室的暗影信号全消失了！”通讯器里传来队员小周兴奋的喊声，下一秒，通道两侧的矿灯次第亮起，昏暗中突然迸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有人用力拍打着矿车的钢板，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矿洞里回荡成胜利的鼓点，连趴在角落里的机械矿犬都摇着合金尾巴，发出短促的电子音。
雨奈奈踩着满地碎石走向主控台，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报已经变成了稳定的绿色波纹。她指尖划过显示“暗影组织核心服务器已销毁”的弹窗，余光瞥见陈教授正蹲在角落，用便携式扫描仪对着一个眼神空洞的矿工。那矿工穿着磨破的工装，双手还保持着握矿镐的姿势，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像一尊被定格的雕塑。
“这就是‘替换者’？”陆战霆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作战靴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顺着雨奈奈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暗影组织用神经植入芯片控制了他们？”
“不止。”陈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将扫描仪的数据投影到主控台的大屏幕上，“芯片不仅能篡改记忆，还能释放生物电流，强制控制肌肉运动。他们就像被远程操控的提线木偶，连挖矿的动作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顾明远突然“咦”了一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矿星的地质结构图。“你们看，暗影组织在矿脉最深处建了个隐蔽基站，所有芯片的信号都来自那里。现在基站被毁，芯片处于休眠状态，但如果不尽快取出，这些人的神经会逐渐萎缩。”
雨奈奈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矿星上还有三百多个像这样的替换者，分布在十二个采矿区。她转头看向陆战霆，对方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对着通讯器沉声下令：“各小队原地待命，统计替换者数量，严禁擅自拆卸芯片。”
“先让他们正常挖矿？”顾明远挑了挑眉，推了推眼镜，“这倒是个新思路。如果能暂时激活芯片的基础程序，让他们恢复采矿动作，既能维持矿星的能源供应，也能给我们争取时间研究破解方案。”
陈教授站起身，指了指屏幕上芯片的结构图：“芯片有三个核心模块，记忆存储、运动控制和信号接收。现在信号模块已经失效，我们可以编写一个模拟信号，只激活运动控制模块。但风险是——”
“他们可能会保留被控制时的肌肉记忆，挖矿动作会很机械。”雨奈奈接过话头，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勾勒出模拟信号的波形图，“但总比让他们一直僵着好。陆战霆，你的小队能负责矿区的安保吗？万一激活过程中出现意外，需要有人稳住局面。”
陆战霆点头，作战服的战术腰带自动弹出几枚眩晕弹：“我让二队守在各个采矿区的出入口，配备声波盾牌，不会伤到替换者。”他的目光落在雨奈奈的发梢，那里还沾着一点矿尘，伸手替她拂掉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你和教授、师兄专心研究破解程序，这里交给我。”
顾明远故意清了清嗓子，假装盯着屏幕：“咳咳，模拟信号需要矿星的能源核心提供动力，我去申请能源权限。陈教授，您的实验室设备要不要搬到主控室来？这里的服务器性能更强。”
陈教授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调试扫描仪：“不用，便携式设备足够应付初期激活。雨奈奈，你把暗影组织的芯片代码发给我，我对比一下联盟的神经接口协议，看看能不能找到兼容的频段。”
矿洞深处传来矿车启动的轰鸣声，雨奈奈抬头看向监控画面，只见几个替换者缓缓举起矿镐，动作虽然僵硬，却准确地落在矿脉上。陆战霆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缝。
“守护之路从来都不是摧毁一个组织就结束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逐渐恢复动作的替换者，“就像这矿星的尘埃，今天清理干净了，明天还会落下。但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黑暗覆盖这里。”
雨奈奈回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陈教授正在和顾明远争论模拟信号的频率，队员们的笑声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矿灯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想起刚才众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那笑容里没有疲惫，只有并肩作战后的默契，和对未来的笃定。
“系统，启动‘星尘重启计划’。”雨奈奈对着系统说，“第一步，模拟暗影组织基础信号，激活替换者采矿程序；第二步，对比神经接口协议，研发芯片破解工具；第三步——”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陆战霆，对方正看着她，眼底的星光比矿灯还要亮。
“第三步，让所有替换者，都能重新看清这颗星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