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嫌疑人被推进来。对方脸色苍白，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眼神依旧冷峻，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压进骨髓里。
“醒了多久？”林宇问守在一旁的孙磊。
“刚醒，还在打点滴。”孙磊低声回答，“医疗组说他失血过多，但意识清醒。”
林宇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灯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混杂的味道。嫌疑人看到林宇进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你们抓错人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
林宇没有理会，拉开椅子坐下，将笔记本放在桌上，缓缓翻开。
“昨晚你按下的按钮，差点让我们所有人都埋在下面。”林宇语气平静，“你知道那是什么装置？”
嫌疑人不答，只是盯着天花板。
林宇继续道：“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大量军用设备，还有监控系统。这不是普通罪犯能搞到的东西。你不是一个人，对吧？”
沉默。
林宇换了种语气，低沉而缓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咬死不说，就能保住你的组织。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已经把你放弃了？”
嫌疑人终于动了动手指，眼神微微一颤。
林宇抓住这个细微变化，继续推进：“我们找到了你的战术手套、纽扣，还有你穿过的外套。你很专业，但你也有破绽。你逃不掉的。”
嫌疑人终于开口：“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那就告诉我。”林宇目光如炬，“让我知道我是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嫌疑人轻笑一声，咳嗽了几下，才道：“你以为抓到我，就能揪出幕后黑手？太天真了。”
林宇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孙磊，后者适时递上一张照片——是他们在地下设施中找到的那件外套上的徽章图案。
“这是哪个军事训练基地的标志？”林宇把照片推到嫌疑人面前，“你接受过正规特种兵训练，对吧？”
嫌疑人盯着照片，神情复杂。
“你是自愿加入的，还是被迫的？”林宇趁热打铁，“你有家人吗？”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什么，嫌疑人眼神骤然一变，随即又恢复冷漠。
“别跟我谈感情。”他说，“我不需要同情。”
“我不是在同情你。”林宇的声音更沉，“我在告诉你，如果你不说，他们不会救你。他们只会让你消失。”
嫌疑人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你们查不到他们的。”
“那就让我试试。”林宇直视他的眼睛，“你说，我听。”
嫌疑人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良久，他睁开眼，低声说道：“三个月前，我接到一个任务。目标是洛城两个失踪的人，一个叫赵明远，另一个叫周雅婷。”
林宇心中一震。这正是最近两起未解的失踪案受害者的名字。
“他们还活着吗？”林宇追问。
嫌疑人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执行命令，把他们从指定地点带走。具体去向，我也没权限知道。”
“是谁给你下达的命令？”孙磊插话。
“代号‘黑蛇’。”嫌疑人顿了顿，“我没见过他本人，只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每次都是语音，没有任何图像。”
林宇记下这个名字，继续问：“你是怎么和他们接头的？”
“通过暗网的一个节点，登录后会自动跳转到加密频道。所有指令都在那里下发。”嫌疑人说着，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但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发现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动了一个不该动的东西。”嫌疑人低声说，“我在转移周雅婷的时候，偷偷拍下了她身上的编号牌。那上面有个代号：07。”
林宇皱眉：“编号？你是说……他们把她当实验品对待？”
“我不知道。”嫌疑人摇头，“但我敢肯定，他们背后有一张更大的网，远比你们想象的要深。”
孙磊迅速记录下这些信息，林宇则继续追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黑蛇’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周前。”嫌疑人说，“他在指令中提到，有一个新的行动即将启动，代号‘夜影计划’。具体内容我没有权限查看。”
林宇心头一紧：“夜影计划？”
“对。”嫌疑人点头，“我只知道，这个计划的核心目标是洛城某个高层建筑，时间定在下个月初。”
“哪座建筑？”林宇急切地问。
嫌疑人摇头：“不知道。我只能提供这些。”
林宇靠回椅背，脑中飞速运转。这个案件比预想的还要复杂，背后牵涉的势力可能远超警方目前掌握的情报。
他站起身，对门外的警员说道：“把他先控制起来，安排专人看守。同时调取医院监控，确认他是否在治疗期间有过任何可疑接触。”
“是！”外面传来应答声。
孙磊也站了起来，走到林宇身边：“我们要不要立刻向上级汇报？”
林宇点点头：“当然，但在此之前，我要先看看那个笔记本。”
他从背包里取出在地下室房间中找到的那本破旧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代号，有些地方还画着复杂的路线图和人物关系表。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页，写着一行潦草的字迹：
“07已失控，建议立即终止。”
林宇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眉头越皱越紧。
“你觉得……”孙磊凑近看了看，“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内部人员留下的警告。”林宇低声说，“说明他们当中有人开始意识到问题。”
他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真正的敌人，还在黑暗深处蛰伏。
而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