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攥住头目的衣领。身后那座废弃厂房的残骸仍在燃烧，火星随风卷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短暂而炽烈的光痕。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头目嘴角溢血，眼神却依旧阴冷。“你以为抓到我，就能揭开一切？”
林宇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猛地拽起来，押向停在不远处的警车。孙磊已经带着队员封锁了现场，几辆增援车辆正陆续驶入这片废墟。
沈悦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林宇，我已经联系技术组，他们正在解码那张存储卡里的数据。初步分析，里面涉及多个未公开的犯罪记录，还有……一张人员名单。”
林宇脚步一顿，“名单上有谁？”
“还没完全识别出来。”沈悦顿了一下，“但有一个名字，和十年前旧港口案的主审警官有关。”
林宇心头一震。
他知道，这一战还没结束。
第二天清晨，刑侦支队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投影幕布上显示着昨晚从头目身上搜出的加密存储卡中的部分数据。文件夹名为“project phoenix”，里面包含多份加密文档、交易记录、人物关系图谱，甚至还有数段视频片段。
“这些信息需要时间破解。”陈鸿涛站在会议桌前，神情严肃，“但我们不能等太久。头目虽然被抓，但他的组织很可能还在运作。”
“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孙磊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如果能从头目身上找到心理弱点，也许可以让他开口。”
林宇点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了，但他并不怕死。他在等什么。”
“也许不是等死。”沈悦轻声说，“而是在等我们犯错。”
就在这时，梁峰急匆匆走进来，“我们在存储卡里找到了一段语音留言，是用暗语加密的。但通过音纹比对，确认是头目留下的。”
“放。”
音频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赢了吗？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只是棋盘上的一个卒子。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林宇，如果你真想揭开真相……去查那个孩子。”
所有人神色一变。
“孩子？”孙磊皱眉，“什么意思？”
林宇脑海中闪过昨夜烟雾中红外成像仪捕捉到的那个模糊热源——体型明显比头目小，像是个孩子。
他立刻起身，“带我去审讯室。”
审讯室内，头目被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昨夜搏斗时的伤痕。他抬头看向林宇，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终于来了。”
“那个孩子是谁？”林宇开门见山。
头目眯起眼睛，“你看到他了，对吧？”
林宇没有否认。
“他是我的弱点。”头目忽然笑得更狠了，“也是你的机会。”
林宇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他叫李晨，十二岁。是我当年从孤儿院带走的孩子。”头目缓缓说道，“我训练他，教他如何杀人、如何隐藏身份。他就是我在十字路口设下烟雾陷阱时，故意放出的‘诱饵’。”
林宇脸色微变，“你是说……他是个杀手？”
“准确来说，是我的替身。”头目冷笑，“如果我被捕，他会成为新的核心，继续执行计划。但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不想让他变成第二个我。”
审讯室外，孙磊低声问：“他说的是真的？”
“有可能。”沈悦快速查阅资料，“洛城孤儿院三年前确实有失踪儿童记录，其中一人名叫李晨。”
林宇深吸一口气，“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他知道，只有你能阻止那个孩子。”头目缓缓站起，直视林宇，“你不是为了正义才追我的，你是为了弄清十年前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找他。”
林宇沉默片刻，转身离开审讯室。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林宇在走廊里召集队员，“那个孩子可能已经在城市某处潜伏，随时可能发动袭击。”
“问题是，我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孙磊皱眉。
“不一定。”沈悦拿出一份资料，“根据头目提供的线索，我们发现他在过去一年内曾多次前往城东一处废弃的工业区。那里有一间私人诊所，可能是他的藏身点。”
“那就去那儿。”林宇果断下令。
十分钟后，特警队已集结完毕，装甲车轰鸣着驶出警局大门。
废弃工业区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雾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机油的味道。林宇带领队伍悄无声息地逼近目标建筑。
“情报显示，里面至少有三人。”孙磊低声汇报，“其中一名未成年。”
“小心行事。”林宇做了个手势，队伍迅速展开包围。
突击破门的瞬间，屋内灯光骤亮，一名身穿黑色战术服的少年猛然跃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林宇瞳孔一缩，看清了那张脸——
正是昨夜烟雾中出现的“孩子”。
“别动！”林宇举起武器，“放下刀！”
少年没有回应，反而朝门口猛冲而来，动作迅捷如猎豹。
砰！
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地面，激起一阵尘土。
少年身形一顿，但仍紧握匕首，目光如野兽般警惕。
“李晨！”林宇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你不是天生就要杀人的！”
少年身体微微颤抖。
“头目已经落网。”林宇缓步向前，“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突然，少年手腕一松，匕首落地。
林宇快步上前，将他按住，同时示意队员收枪。
少年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
“为什么……要救我？”
林宇看着他，缓缓说道：“因为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以为世界只有黑与白。”
他蹲下来，与少年平视，“但现在我知道，中间还有灰色。而你，还有机会走回去。”
少年嘴唇微微颤抖，最终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林宇走出建筑，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温暖。
他知道，这还不是终点。
但至少，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悄然驶离工业区，在街角拐了个弯，消失在晨雾之中。
车内，后视镜上映出一张模糊的脸。
“看来，我得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