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没大亮，空气里还飘着昨夜没散的寒气。林宇站在化工厂爆炸现场的外围，目光沉稳地扫过眼前这片废墟。断墙残壁上还留着焦黑的印记，消防车的水柱仍在喷洒降温，烟雾在晨光里慢慢往上飘。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防毒面具的位置，朝身后的孙磊点头：“开始吧。”
“无人机已经准备好了。”孙磊飞快地操作着设备，屏幕上显出破碎的厂房轮廓，“建筑结构好多地方都不稳，建议从东侧入口进去。”
林宇没犹豫，带着沈悦、梁峰和两名技术员慢慢靠近核心区域。地面还有余温，每一步都踩在碎石和金属碎片上，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温度在降，但有些地方还在局部燃烧。”梁峰低头看着气体检测仪，“空气里有少量硫化氢和一氧化碳，不过浓度不算高。”
“接着往前走。”林宇语气坚定。
他们沿着一条相对完整的通道前进，四周是扭曲的钢架和断裂的水泥墙。沈悦蹲下身，用镊子夹起一块嵌在泥土里的金属片，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普通钢材。”她把金属片放进样本袋，递给梁峰，“边缘有明显的高温熔化痕迹，但内部结构没坏，说明它承受过极大的压力。”
“说不定是引爆装置的一部分。”林宇接过样本袋，眉头皱了起来，“再找找类似的东西。”
几个人分头行动，慢慢往爆炸中心走。孙磊操控着无人机在空中盘旋，实时传回画面。忽然，他的耳机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边！”他指向东南角的一堆瓦砾，“有动静。”
几人赶紧跑过去，在一堆倒塌的货架下面发现了一只手套。手套表面满是灰尘，但内侧缝着“LZ化工”四个字，看得很清楚。
“这应该是工厂员工的劳保手套。”沈悦翻看着手套边缘，“但它没被烧坏，说明不是直接处在爆炸中心。”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林宇低声嘀咕着，把手套装进证物袋，“带回去仔细分析。”
继续往前走，他们在一根断裂的管道旁停了下来。管道外壁全是裂痕，内部却有一种不正常的腐蚀痕迹。
“这不像是单纯高温烧出来的。”沈悦用放大镜看着，“更像是被某种化学反应腐蚀的。”
“你是说……”孙磊神色凝重，“有人提前在这儿动了手脚？”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悦点点头，“我得带回实验室做成分分析。”
“接着找。”林宇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金属板上。那金属板几乎全嵌进了地面，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母：R.F.L.
他心里一惊，快步上前确认。
“又是这三个字母。”孙磊也注意到了，“商场案发的时候，我们在铁门内侧见过。”
“看来这两起案子肯定有关联。”林宇沉声道，“把这块金属板拆下来，送回技术科。”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又在不同地方找到了好几块可疑碎片，还提取了不少土壤样本。每一份证据都详细记录了采集时间和位置。
“风化得厉害，好多样本都混进了泥土。”梁峰一边用磁性刷提取金属微粒，一边汇报，“但这些金属颗粒的排列方式挺特别，像是人为处理过的。”
“会不会是某种特定的爆炸材料？”林宇问。
“现在还不好说，但初步检测显示里面有硝基化合物，这种东西常用来做高能炸药。”沈悦关掉真空吸尘器，递过来一份数据报告，“要是确认是非法试剂，那这就不是普通的工业事故。”
林宇接过报告，眼神锐利。
“我们面对的，是个专业又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林队。”电话里传来技术科的声音，“我们追到那辆灰色面包车的路线了，它最后消失在城南一处废弃仓库附近。”
“查那片区域的监控。”林宇立刻下令，“还有，调一下那个仓库的产权信息和以前的进出车辆记录。”
挂了电话，他看向众人：“现在能确定了，这不是巧合。”
“下一步怎么安排？”孙磊问。
“先回局里，整理所有证据。”林宇收好证物袋，“然后，我要亲自去一趟那个仓库。”
沈悦轻轻点头，把最后一个样本密封好。
“这些线索会告诉我们真相的。”她说。
林宇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我们必须比他们快。”
太阳终于完全升了起来，阳光照在废墟上，映出斑驳的影子。空气里依旧飘着刺鼻的味道，但他们的脚步一点儿没迟疑。
前方，未知的危险还在等着，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