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警局会议室的灯刚亮起来。林宇坐在桌边，手里捏着那枚从爆炸现场捡来的徽章，指节都捏得发白。
孙磊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技术科恢复了点监控数据，就三十分钟的片段。”
“够了。”林宇站起身，把徽章放进证物袋，“他们设陷阱，说明已经开始防我们了。现在不是找线索的问题，是抢时间。”
两人开车赶往城东废弃仓库区。昨夜交火的地方还留着焦黑的痕迹，几辆被炸坏的运输车歪歪扭扭地停在空地上，车厢破了个大洞，里面散着些带编号的包装材料。
孙磊蹲下检查其中一个箱子，“这些标签跟‘远航物流’有关，但格式不对，像是临时打印的。”
林宇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上。他走过去，用鞋尖拨开碎石，发现下面埋着一根细线，连着个小装置。
“红外触发器。”他低声说，“这不是第一次布防了。”
孙磊赶紧后退两步，“他们可能还在监视这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东南方向冒起一股浓烟。
“地雷。”林宇脸色一沉，“他们在清理通道。”
两人赶紧回到车上，联系支援封锁周边区域。可通讯刚接通，信号就断了。
“被干扰了。”孙磊拍了下方向盘，“对方有反制设备。”
林宇没说话，盯着前方的岔路。一条通往老工业区，另一条通向郊区公路。他拿出地图，发现工业区里面有好多隐蔽的小道，能绕出警方的包围圈。
“他们不会走大路。”他说，“去旧厂区。”
车子拐进北侧入口时，天已经大亮了。厂房密密麻麻地排着，墙皮掉得斑驳，好多屋顶都塌了。风从破窗户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响声。
林宇带孙磊和两个队员步行进入核心区。刚拐过一栋三层楼的车间，孙磊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他压低声音，“地上有划痕。”
林宇蹲下一看，水泥地上有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旁边一座封闭式仓库里。
“里面有动静。”孙磊掏出战术手电，打开了微光模式。
林宇挥手让队员分散包抄。他自己贴着墙根靠近大门，一手握枪，一手轻轻推了推铁门。
门没锁。
他缓缓推开一条缝，屋里光线暗暗的，空气中飘着股机油味。角落里摆着几张折叠桌，桌上放着对讲机、充电器和几部旧手机。
“有人待过。”孙磊低声说。
林宇走向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发现抽屉半开着。他伸手进去，摸到一张硬卡片。
拿出来一看，是黑色塑料的，正面印着模糊的条形码，背面写着“K-07”。
“梁峰在爆炸现场也捡到过一张类似的。”孙磊凑过来，“这可能是某种编号。”
林宇把卡片收好，正准备离开，忽然注意到地板边缘有一处凸起。他用枪柄轻轻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回声。
“下面是夹层。”
两人合力掀开地板砖，露出一个半米深的暗格。里面堆着几捆电线、遥控器和三个没组装的引爆装置。
“这是远程控制模块。”孙磊拿起一个仔细看，“能同时连接好几个爆点。”
林宇扫了一眼周围的墙壁，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发现了几个小孔。“摄像头。”他说，“他们能实时看到外面。”
“我们得赶紧撤。”孙磊说，“一旦他们发现我们动了这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宇立刻打了个手势，四个人赶紧躲进房间角落的阴影里。
门外的人没进来，只是快速贴着墙走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确认安全后，林宇才低声下令：“撤。”
他们按原路返回，刚走出五十米，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回头一看，刚才搜查的仓库顶部燃起了火光，浓烟滚滚。
“他们在销毁证据。”孙磊喘着气说。
林宇掏出手机，想重新联系指挥中心。信号还是不稳定，但他记得来路上有几个高点，适合架临时中继器。
“去三号了望塔。”他说，“从那儿能看到整个片区。”
一行人爬上附近一栋废弃办公楼的顶层。孙磊拿出便携式信号增强器，连上备用网络，终于和指挥中心恢复了联系。
林宇调出卫星地图，结合昨晚的行动轨迹，开始标记可疑的地方。
“他们有两个目标。”他指着屏幕，“一个是转移藏匿点，另一个是切断我们的追踪路线。”
孙磊放大西北方向的一片区域，“这儿有个荒废的厂区，三年前就停产了，最近却有车辆进出的记录。”
“查车牌。”林宇说。
几分钟后，图像识别系统有了结果：一辆无牌面包车凌晨一点十五分驶入了该区域，车牌位置贴了黑色胶布。
“就是它。”林宇盯着画面，“他们换了车，但路线没变。”
孙磊调取周边路口的交通摄像头，一帧一帧地比对时间。发现这辆车每次出现都在固定时间段，行驶速度也一样。
“他们在模拟日常运输。”孙磊说，“伪装成正常的货运。”
林宇点点头，“所以他们的据点肯定离这条路不远，而且需要足够大的空间关押人。”
他切换到热成像图谱，发现西北厂区里有栋厂房虽然没通电，但夜里显示有多人活动的迹象。
“温度异常。”孙磊确认，“至少六个人在里面待了超过十二小时。”
“准备突袭。”林宇收起设备，“通知特警队集合，不能再等了。”
队伍中午前完成了部署。林宇带队绕到高地俯视观察。阳光照在生锈的屋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扫描建筑四周。门口没人守卫，但墙角有新鲜的轮胎印，泥地上还留着清晰的沟槽。
“刚有人来过。”他说。
孙磊指向后墙，“那边有个出口，通地下通道。”
林宇放下望远镜，“先派人封住所有出口，我们从西侧靠近。”
小组成员换上便装，带着轻型装备慢慢推进。离厂房还有三十米时，林宇突然抬手让大家停下。
地上有一根断了的铁丝，横拉在两根柱子之间。
“绊线。”他蹲下查看，“连着报警器。”
孙磊绕到旁边，用工具剪断了线路。队伍继续前进，贴墙潜行到入口。
林宇做了个手势，两人上前撬开侧门。门内是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有灯光透出来。
他们一步步靠近，听见里面传来低语声。
林宇握紧枪柄，一脚踹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桌上放着一台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监控画面，镜头正对着他们进来的门口。
有人在看着他们。
孙磊冲上前检查设备，发现系统正在上传数据。
“他们在直播。”他快速操作键盘，“还能追踪发送地址。”
林宇站在窗边，目光扫过厂区外围。远处一辆灰色面包车正缓缓启动，车头朝着西北出口。
他立刻抓起对讲机，“拦截b区通道，目标车辆正在逃逸！”
话音刚落，他转身冲出房间。
队员们紧随其后，朝着面包车狂奔。林宇一边跑一边盯着那辆车，发现后车厢门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
车速越来越快，冲向围栏的缺口。
林宇拔出手枪，瞄准轮胎射击。
第一枪打偏了。
第二枪命中前轮，车身猛地一歪，却还在往前滑。
就在即将冲出包围圈时，两辆警车从侧面撞上了它的尾部，面包车失控翻倒在路边。
林宇率队包围上去。
他拉开后车门，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厢里堆着几个大号行李箱。
其中一个箱子，正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