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化不开，风裹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在废弃工厂周围打转。林宇站在指挥帐篷外，望着远处厂区黑漆漆的轮廓，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样不平静。行动前的每一分钟都宝贵得很。
“装备都检查完了吗？”他回头看向孙磊，声音又低又稳。
“还在处理几个小问题。”孙磊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清单，“有几台夜视仪信号不稳定，电池也不够用了。”
林宇皱了皱眉：“赶紧联系后勤，调三组备用电池过来。”
“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在紧急调配。”孙磊顿了顿，“不过……有个情况得跟你说一下。”
“说。”
“沈悦换电池的时候，发现其中一组外壳上刻着‘x-7’的编号，说是新采购的特种电池，还没经过实战测试。”
林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让她再确认一下性能参数，确保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明白。”
林宇转身走进装备室，几名队员正围在桌子旁逐一测试设备。空气里满是金属和橡胶混合的味道，还夹杂着低声的交谈和零件碰撞的声音。
“这台有问题。”梁峰指着一台夜视仪，“图像老跳，可能是内部线路接触不好。”
“换掉。”林宇直接下令，“把故障仪器标出来，优先替换。”
沈悦从角落里抬起头，手里拿着一块电池，灯光下，“x-7”三个字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过技术说明吗？”她问。
“刚收到资料。”林宇接过文件翻看着，“电压输出比普通型号高15%，续航能多30%——但稳定性的数据不全。”
“我们得测试一次。”沈悦语气很冷静，“要是中途坏了，整个战术推进都会受影响。”
林宇点头：“那就现在测。”
几分钟后，夜视仪在黑暗中显示的图像很稳定，没出现异常。沈悦轻轻松了口气。
“至少这次没问题。”她说。
“那就带上吧。”林宇收起文件，目光扫过所有人，“今晚的任务，绝不能出岔子。”
战术指挥室里，灯光柔和，气氛却很凝重。白板上贴满了工厂的航拍图、结构图和最新画的战术路线图。
“这是最新的地形分析。”孙磊站在白板前，用激光笔指着一个地方，“根据无人机拍的画面，我重新画了西侧围墙区域的结构图。”
林宇走近几步，仔细看着。
“这里本来是个通风口。”孙磊用红圈标出一个点，“但老地图上没标出来。”
“位置在哪？”林宇问。
“就在西侧围墙后面，离地下囚室不到二十米。”孙磊接着说，“要是能从这个入口进去，就能绕开他们的主要防线。”
“很好。”林宇点头，“把这个点加进b组的突入计划里。”
“另外，热成像显示，地下的人都集中在西侧。”孙磊补充道，“人数比之前估计的要多。”
“说明他们早有准备。”林宇脸色凝重，“我们必须更快、更准。”
“我已经调整了进攻顺序。”孙磊打开另一张图纸，“A组还是负责正面牵制，b组从东侧小门进去后，先控制主通道，再往西推进。”
“c组在外面布控，把所有逃跑路线都堵死。”林宇接过话，“d组干扰通讯的同时，还要盯着敌人的反应，随时调整战术。”
“还有，那个通风口得注意。”沈悦插话，“要是里面有人，可能会成为突破口。”
“没错。”林宇看着地图上的标记，“我会让b组派两个人先去探查，确认安全了再深入。”
“还有个问题。”孙磊指着地下室的部分，“这里的出口和逃生通道还不清楚。”
“环保局给的施工图上有标注。”林宇翻开资料，“虽然实际没启用过，但可能有隐藏的结构。”
“那必须提前弄清楚。”沈悦说，“不然万一学生被困在里面，救援难度就大了。”
“所以今晚的重点不是摧毁，而是控制。”林宇看了看大家，“一旦发现学生，立刻保护好，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队员们齐声回答。
警局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气氛同样紧张。救援部门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做最后的对接。
“我们没法第一时间进现场。”救援队长开门见山，“得等你们控制住局势才行。”
“这一点我们清楚。”林宇点头，“但我们建了两套加密频道，一套日常通报，一套紧急呼叫。”
“频率我们已经同步了。”救援队长示意身旁的技术员，“只要你们发出‘红色信号’，我们马上启动应急预案。”
“另外，我们建议给每个队员背上贴伤员识别标志。”沈悦补充，“这样我们转运的时候能快速认清身份。”
“这主意不错。”救援队长点头，“我们也会安排两名医疗官跟着，在外面待命。”
“还有件事。”救援队长忽然压低声音，“上次任务中，我们遇到过爆炸残留物引发二次伤害的情况，你们也要注意化学品的风险。”
林宇眼神一凛：“厂区有化学品存放记录吗？”
“目前没有。”沈悦翻着手里的资料，“但不能排除他们私自囤积的可能。”
“我们会特别留意。”林宇语气坚定，“尤其是地下区域。”
会议结束后，救援团队赶紧回到各自岗位。林宇走出会议室，抬头看了看天，夜色更沉了，好像预示着一场风暴就要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孙磊走过来汇报，“通讯、装备、路线都确认好了。”
“好。”林宇深吸一口气，“通知各小组，进入临战状态。”
命令一下达，整个队伍立刻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战术装备又检查了一遍，通信设备反复测试，每个细节都把控得很严。
而在不远处的指挥帐篷里，技术组还在监听犯罪团伙的通讯频段。
“……等待指示……转移计划还没定……”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他们在犹豫。”孙磊分析道，“也许内部闹起了分歧。”
“正好。”林宇嘴角微微一扬，“我们就趁他们混乱的时候，一举拿下。”
夜色越来越浓，风也渐渐大了起来。远处的废弃工厂在黑暗中静静立着，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林宇站在帐篷外，手指慢慢扣紧了腰间的配枪。他的眼神冷得像刀，心跳却平稳有力。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此刻，没人注意到，在工厂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一张泛黄的图纸被悄悄展开，上面赫然画着一条警方从未发现的暗道。
暗道的终点，正是他们以为没人知道的“备用逃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