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化不开，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林宇站在白板前，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线索和照片，眉头拧得紧紧的。
孙磊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上一条条通讯记录滚个不停。“这个人的手机号换了三次，住宿记录也断断续续的，几乎每次都在不同的区。”他语气低沉，“而且监控画面太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不是巧合。”林宇低声说，“是有人在帮他们掩护行踪。”
沈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我们在那间出租屋门口发现的快递单，已经追到源头了，寄件人是一家私人古玩修复机构，地址在城南。”
“查过这家机构吗？”林宇问。
“查了。”孙磊点点头，“法人代表叫赵文远，背景看着干净，但公司注册信息里有一项业务是‘文物运输与保护’。”
“运输？保护？”林宇冷笑一声，“听着就像个幌子。”
“我建议派人去实地调查。”沈悦把快递单复印件放在桌上，“这张单据上的字迹有些磨损，但我提取到了部分指纹，正在比对。”
林宇拿起电话拨通陈鸿涛的号码：“老陈，我需要调取警方内部关于这个案子的信息访问日志。”
“你怀疑有内鬼？”电话那头传来略显疲惫的声音。
“不是怀疑，是必须确认。”林宇语气坚定，“这些人太了解我们的节奏了，几乎是踩着我们的时间点行动。”
沉默了片刻，陈鸿涛低声说：“好，我给你临时权限。”
挂了电话，林宇看向孙磊：“立刻开始分析访问日志。”
“已经在做了。”孙磊打开后台系统，调出一串数据流，“奇怪的是，最近三天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一次访问记录。”
“谁？”林宇皱起眉。
“Ip地址不在授权范围内。”孙磊放大屏幕，“时间是案发前夜凌晨一点十七分。”
“也就是说，我们还在现场勘查的时候，有人偷偷看了案件资料。”林宇眼神一冷，“这个人，要么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要么……就在我们身边。”
办公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梁峰小心翼翼地插话：“林队，审讯室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小偷愿意开口了。”
林宇和孙磊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往审讯室走。
审讯室里，小偷缩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躲躲闪闪的。
“你说你们交易时对方用代号交流。”林宇慢慢开口，“‘青玉’是谁？”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小偷咽了口口水，“我们只负责收货、送货，从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每次都是通过加密频道联系，接头人戴着口罩，穿得像那种……特种兵一样。”
“特种兵？”孙磊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全身黑衣，动作利落，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种。”小偷声音发颤，“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人的手背上有道疤，像刀伤。”
“疤痕在什么位置？”林宇追问。
“在虎口附近，横着一道。”小偷比划了一下，“那个人说话很冷静，但眼神特别狠。”
“继续说。”林宇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
“还有就是……”小偷迟疑了一下，“他们提到过一个地方——旧码头三号仓库。”
林宇猛地站起身：“马上安排人过去！”
“等等！”沈悦突然出声，“刚才我们在那张快递单上提取到的指纹，已经初步匹配到了一个人。”
“谁？”
“赵文远。”她盯着屏幕，“不过……他的指纹样本来自三年前沪市一起文物展览的备案材料。”
林宇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在三年前就接触过那次被盗的玉器？”
“没错。”沈悦点点头，“而且，那件玉器底部残留的纤维痕迹，和我们在洛城博物馆通风井口发现的线头成分完全一样。”
“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家修复机构。”林宇转身对孙磊说，“马上联系技术科，追踪‘青玉’这个代号的使用频率和出现地点。”
“明白。”孙磊立刻开始操作。
与此同时，林宇拨通了支援组的电话：“立即封锁旧码头三号仓库周边区域，准备突袭。”
然而，就在行动即将展开的时候，孙磊突然喊了一声：“林队！有问题！”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
“刚刚收到消息，三号仓库已经被清空了。”孙磊面色沉重，“现场没有任何人员活动的迹象，连脚印都没有。”
“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林宇咬着牙，“一定是有人提前泄密了。”
沈悦轻声说：“那张快递单……会不会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
林宇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白板前，把所有线索重新排列组合。
“赵文远、代号‘青玉’、特种兵装扮、高热膨胀剂、靛蓝合成纤维、切割工具……”他一边念叨，一边在关键词之间画上线条。
“他们不仅专业，而且特别谨慎。”孙磊喃喃道，“每一步都走在我们前面。”
“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林宇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既然他们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
他转身走向门口：“给我联系沪市警方，我要三年前那起案件的所有卷宗。”
“另外……”他停顿了一下，“查一下赵文远有没有海外联系记录，特别是东南亚方向。”
“明白。”沈悦点点头。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了桌上的纸张。
林宇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漆黑的街道，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