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描出浅金纹路，灵汐就揣着那截沾了黑狗血的红绳，踩着露水往沈墨的书房跑。路过前院时，正撞见沈墨拿着书卷站在石榴树下，青衫袖口沾着些昨夜的夜露，见她来，便合上书页等着。
“大哥！你看这个！”灵汐把红绳递过去，指尖还带着清晨的凉意，“昨天那只祸猫腿上缠的，我问过二哥，他说这黑狗血里掺了‘引阴粉’，是专门用来勾着邪祟附在活物身上的。”
沈墨接过红绳，指尖在绳结处轻轻摩挲——那绳结打得古怪，不是寻常人家的样式，倒像是城南“聚珍阁”里卖的平安绳编法。他眉头微蹙，转身往书房走：“进来再说，我刚整理好这几日丢东西人家的名册。”
书房案几上摊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墨笔写满了名字和住址，沈墨指着纸角处的标记：“你看，丢东西的十七户人家，有十二户都在城北，剩下五户虽在别的地方，但最近都去过城北的‘福来茶馆’。”
灵汐凑过去，指尖点在“福来茶馆”几个字上：“我知道那儿！昨天跟三哥去买糖粥时路过，门口总挂着两串红灯笼。可他们丢的都是些小物件，有什么用呢？”
“用处不小。”沈墨从抽屉里拿出个青瓷小碗，碗底沉着几粒黑色的碎渣，“这是从张记布庄丢东西的柜台上刮下来的，二哥验过，里面有‘敛气砂’。那些小物件被人用敛气砂碰过，攒得多了，就能拼成‘聚阴阵’的阵眼。”
这话让灵汐猛地睁大眼睛，她摸出袖袋里的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轻轻发烫：“是要靠聚阴阵养更大的邪祟？可谁会在城里做这种事？”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沈砚提着药箱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那只黑猫我检查过了，它耳朵里藏着片碎瓷，上面有聚珍阁的印记。还有，今早福来茶馆的伙计来抓药，说他们掌柜的昨天夜里突然疯了，见人就喊‘别来抓我’。”
“聚珍阁、福来茶馆...”沈墨指尖在名册上画了个圈，目光沉了下来，“这两家背后的东家，都是城西的柳老爷。前阵子柳家公子病逝，柳老爷请了个道士来做法，之后城里就开始丢东西了。”
灵汐一下子站直身子，把桃木剑握得更紧：“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柳老爷？”
沈墨却摇了摇头，把红绳放回她手里：“别急，柳老爷深居简出，我们没证据不能贸然上门。你今天跟三哥再去福来茶馆看看，注意观察里面的装饰，尤其是有没有挂着跟这红绳编法一样的物件。我去趟聚珍阁，查那平安绳的去向。”
灵汐点头应下，刚要转身，就被沈砚叫住。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巧的香囊递给她：“这里面装了‘避邪草’，戴在身上，能防着敛气砂的邪气，别像上次那样冒冒失失的。”
灵汐接过香囊，往腰间一系，青绿色的绸缎配着她的紫袍，倒也好看。她冲两人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跑：“放心吧大哥、二哥，我肯定能找到线索！”
书房里，沈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后，才拿起名册，指尖在柳老爷的名字上轻轻一顿：“这背后的道士，恐怕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