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灵汐握着桃木剑的手就沁出了汗。古宅后院的青石板上满是青苔，踩上去滑得很，沈墨走在前面，腰间的玉佩时不时撞出轻响，倒成了这死寂里唯一的活气。
“就是这儿了。”沈墨停在一扇朱漆门前，门楣上的铜环生满绿锈，推开门时“吱呀”一声，惊得梁上几只灰雀扑棱着飞走。屋里没窗，只有屋顶破了个洞，漏下束微光，正好照在屋中央那面半人高的铜镜上。
镜面蒙着层薄灰，却隐约能映出人影。灵汐刚要上前擦灰，指尖的朱砂突然烧得疼——这镜子里裹着的邪气，比上次那只“祸猫”浓了十倍不止。“小心！”她一把拉住要迈步的沈墨，刚掏出镇魂符，镜面突然“嗡”地颤了颤，灰层簌簌落下，竟慢慢显露出个模糊的人影。
那影子穿着件破烂的青色长衫，飘在镜中晃悠悠的，脸始终看不清。沈墨按住腰间的刀，声音压得低：“这是...之前偷东西的邪祟？”话音刚落，镜中人影突然朝他们扑来，灵汐反应快，立刻将镇魂符贴在镜面上，黄符“滋啦”冒起黑烟，镜中人影发出阵刺耳的尖叫，缩成了团黑雾。
“它怕镇魂符，却没散。”灵汐盯着镜面，突然发现镜沿刻着圈细字，忙掏出火折子点亮，“是往生咒，可刻反了！”反刻的往生咒不仅镇不住邪，还会把怨气困在镜里，难怪这邪祟能藏这么久。
沈墨凑过来细看，突然指着镜角处：“你看这儿，有块碎瓷片。”灵汐伸手摸了摸，瓷片边缘还带着潮气，不像是古宅里原有的。正疑惑时，院外突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沈砚带着药箱跑了进来：“城里张记布庄昨夜丢了批丝绸，现场也发现了块一样的碎瓷片！”
这话刚落，铜镜突然又颤了起来，黑雾在镜中翻涌，竟慢慢凝出了只手，指甲又尖又黑，眼看就要破镜而出。灵汐立刻抽出桃木剑，剑尖蘸着舌尖血，对着镜面的往生咒狠狠划了道符纹：“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桃木剑刚碰到镜面，就听见“咔嚓”声，镜面裂出道缝，黑雾顺着裂缝往外冒。沈墨趁机拔出刀，刀光闪过，黑雾“啊”地叫了声，又缩了回去。灵汐趁机把张新画的破邪符贴在裂缝上，镜面终于安静下来，只剩那道裂缝还在泛着微光。
“邪祟暂时被镇住了，但这碎瓷片肯定是线索。”沈砚蹲下身，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瓷片，“我去查查这瓷片的出处，你们在这儿守着，别让它跑了。”灵汐点点头，看着铜镜里渐渐淡去的黑雾，突然想起之前“祸猫”腿上的红绳——这两件事里的邪术，手法竟有些像。
沈墨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递过块帕子擦手：“等砚弟查完瓷片，咱们再去城北那几家丢过东西的人家问问，说不定能串起整条线索。”灵汐接过帕子，指尖的朱砂终于不烧了，只是那铜镜里的邪气，总让她觉得，这背后藏着的，远不止偷东西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