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的赌石场刚上新货，肖景文就收到了消息。
周六早上送语嫣去兴趣班后，他直接开车往城外赶，车后座堆着上周刚买的几本鉴定手册，边角都被翻得起了卷。
刚进赌石场，熟悉的硫磺味就钻进鼻腔。赵老板正坐在新到的原石堆旁抽烟，见他来，笑着招手：“来得巧，这批货刚从缅甸运过来，皮壳够劲儿。”
肖景文点点头，目光扫过堆成小山的原石。这次的石头比上次更杂，有黄沙皮、白盐砂，还有几块带着铁锈色的黑乌沙，表面的蟒带和松花若隐若现，看着就不好判断。
他没急着下手，先在原石堆旁转了两圈。指尖划过一块足球大小的原石，皮壳粗糙得像老树皮，异能扫过去，只看到里面灰蒙蒙一片，估摸着是豆种，直接跳过。
接连看了七八块，都是些糯种或豆种，没什么新意。直到走到角落，一块哈密瓜大小的原石吸引了他的注意。深褐色的皮壳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用手电照过去，边缘透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异能探进去的瞬间，肖景文心里一动。里面没有常见的绿色或白色，而是布满了金丝状的纹路，像夕阳下的麦田，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
“金丝种？”他下意识地低呼。这种翡翠因为内部的金丝纹路得名，虽然不如玻璃种稀有，但质地通透、纹路独特，很受市场欢迎。
赵老板凑过来：“看中这块了？这是帕敢场口的货，皮壳硬得很，我看不透里面。”
肖景文没说话，又仔细看了看皮壳上的松花，分布得很均匀，没有断裂的痕迹。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上次卖翡翠的钱还剩不少，足够买下这块原石。
“就它了。”肖景文拍板，又在旁边挑了三块拳头大小的原石，都是异能扫过确定有糯种飘绿的，虽然价值不高，但稳赚不赔。
付完钱，他直接把原石送到切石区。刚固定好那块哈密瓜大小的原石，周围就围了些人，有上次见过他切出玻璃种的，也有来看热闹的。
“小伙子又来切石了？”有人笑着搭话，“这次还能出好料不？”
肖景文笑了笑：“试试运气。”心里却比上次镇定多了，至少对这块金丝种有七成把握。
切石师傅按他指的位置下刀，机器轰鸣声响起，石屑飞溅。肖景文紧盯着截面，手心还是出了汗——金丝种的纹路分布很关键，要是太乱，价值会大打折扣。
第一刀切开，水流冲过截面，在场的人都“哇”了一声。淡绿色的底子里，金色纹路像溪流般蜿蜒流淌，分布得均匀又灵动，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这是啥品种？看着怪好看的。”有人好奇地问。
“好像是金丝种！”懂行的人立刻认了出来，“这种料子少见啊，做摆件肯定抢手！”
肖景文松了口气，指挥师傅再切第二刀。这次切开后，纹路依旧流畅，没有断裂，也没有杂质，整块翡翠的品质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漂亮！”切石师傅忍不住赞叹，“我切了这么多年石头，还是头次见这么匀的金丝种。”
周围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开始询价。一个做玉雕的老板直接开价五十万，立刻有人加到五十五万。
肖景文没立刻答应，先让师傅把另外三块小原石切开。都是糯种飘绿，虽然普通，但颜色鲜亮，很快被一个做批发的老板以八万块全收了。
这时，金丝种的价格已经被叫到六十五万。肖景文看时机差不多了，报出六十七万的价。刚才那个玉雕老板犹豫了几秒，咬牙答应了：“成交！”
钱到账的提示音响起时，肖景文心里踏实了不少。不算那三块小的，光是金丝种就赚了近五十万，足够他盘下古玩街的一个店面了。
离开赌石场，他直接开车去了古玩街。
接下来的一下午，他在古玩街转了好几家店。花三万块收了对民国的铜胎画珐琅瓶，瓶身画的是仕女图，色彩鲜亮；又用五万块买了块清代的和田玉牌，上面雕着渔樵耕读，工艺精湛。
路过一家卖古籍的店时，他停下脚步。里面摆着几本线装书，其中一本《考工记》引起了他的注意。书页泛黄，但字迹清晰，扉页上还有清代文人的批注。
“老板，这书怎么卖？”
“一口价两万，”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道光年间的刻本，难得保存这么完好。”
肖景文翻了几页，确定是真品，没还价就买了。他记得苏诺桐说过对古代工艺感兴趣，这本书里详细记载了各种器物的制作方法，说不定能给她的设计带来灵感。
夕阳西下时，肖景文把收来的古玩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箱。青花罐、珐琅瓶、玉牌、古籍……虽然不算顶级珍品，但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特色，足够撑起一个小店的门面了。
开车到儿童兴趣中心，语嫣正好放学。看到爸爸车里的“宝贝”，小姑娘眼睛都亮了：“爸爸，这些都是给我讲故事的石头吗？”
“是啊，”肖景文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口，“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店了，就能天天跟这些老物件作伴了。”
语嫣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摸着那个青花罐：“那我要给它们起名字，这个叫小花，那个叫小玉……”
肖景文笑着应着，发动汽车往家开。车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他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古玩街，心里充满了期待。
盘店、装修、上货……虽然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知道，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近了。那些藏在老物件里的故事，很快就能在他的店里，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