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印章呢！”周老面带微笑，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落款处点了一下，仿佛在提醒众人注意这个细节。
他接着解释道：“你们看，这老印章的印泥可是用朱砂调制而成的，历经岁月的沉淀，时间一长，朱砂就会慢慢地渗进纸张里。所以，你们看这印章的边缘，是不是有些发虚啊？”
说罢，周老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新印章，继续说道：“再看看这新印泥，它是用化学颜料制成的，颜色虽然看起来很鲜艳，但却缺乏那种自然的韵味。而且，这种新印泥只是简单地附着在纸面上，就像被硬生生地贴上去一样，与老印章的效果截然不同。”
这些话像钥匙，一下子打开了肖景文的思路。他想起用异能看到的印章内部纹路，确实和周老说的对得上。
“除了这些，还要看画风。”周老继续说，“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习惯，比如陈墨卿画竹叶，总爱在末梢带个小弯钩，别人学不来。这就跟人的指纹似的，藏不住。”
肖景文听得入了迷，这些知识课本上没有，只能靠老手言传身教。
“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由衷地说。
“明白就好。”周老点点头，“但光明白没用，得练。多去博物馆看真东西，多上手摸，慢慢就有感觉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撕了一页，写下几个字递给肖景文：“这是几本入门的书，你回去找来看看，比瞎琢磨强。”
纸上写着《中国书法简史》《历代名画记》《古玩鉴定入门》。肖景文赶紧收好：“谢谢您周老，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周老站起身，“我这辈子就好这个，有人愿意学，我高兴还来不及。”
“对了，”周老忽然停下，“我在家没事，你可以经常过来坐坐，我还收藏有几幅老画，你可以上手看看。”
肖景文眼睛一亮：“真的？那太谢谢您了！”
“客气啥。”周老摆了摆手，“下次直接来就行，不用提前打招呼。”
从周老家出来，肖景文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口袋里那张写着书名的纸条被他攥得发皱，却像揣着块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好奇心。
他就直奔旧书市场。绕了三圈，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卖《中国书法简史》的摊位。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头，翻遍了半箱旧书才找出来，封面都磨掉了角，要价五十。肖景文没还价，揣着书又去淘《历代名画记》，直到日头偏西才在一家古籍书店找到，厚厚的一本线装书，纸页都泛黄了，花了他两百块。
“这钱花得值。”他摸了摸两本书。
回到家时，语嫣已经被王大妈从幼儿园接回来了，正坐在地毯上搭积木。看到他进门，举着积木喊：“爸爸，你看我搭的城堡！”
“真棒！”肖景文放下书，走过去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饿不饿？爸爸给你做红烧肉。”
“饿！”语嫣搂着他的脖子，“爸爸，今天老师夸我画画好看了。”
“是吗？我们家语嫣真厉害。”肖景文心里暖洋洋的。不管外面有多少收获，女儿的笑脸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