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啊，有个大事跟你说。”赵老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缅甸那边要开大型赌石公盘了，听说这次有不少好料子，都是老坑出的，品质相当高。”
肖景文心里一动。赌石公盘他听说过，是全球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盛会，来自世界各地的珠宝商和收藏家都会去，能在那里见到平时难得一见的顶级原石。只是以前他资金不足，又要照看店铺和语嫣，从没敢想过参加。
“什么时候的事？”他一边问，一边放下手里的软尺，走到窗边，确保信号清晰。
“下个月中旬，为期十天。”赵老板说，“我已经订好机票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去碰碰运气。我想着你眼光准，特意给你透个信，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太可惜了。”
肖景文摩挲着窗台上的一盆文竹，指尖划过叶片。公盘确实是个好机会，要是能在那里淘到几块好料子，不仅能丰富店里的藏品，说不定还能结识些高端客户，让景文阁更上一层楼。
“赵哥，这公盘……需要准备多少资金？”他问得有些迟疑。赌石本就风险大，公盘上的原石更是价格不菲，没有足够的资金，根本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最少也得准备个五百万吧。”赵老板说得直白，“好料子都是按公斤计价的，稍微看上眼的，起步价就几十万。要是想竞标那些顶级原石，没上千万都不敢举牌。”
五百万……肖景文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两年虽然攒了些钱，店里的生意也稳定了，但要一下子拿出几百万流动资金，还是有些吃力。而且这只是本金，赌石有输有赢，万一运气不好，血本无归都有可能。
“而且不止是钱的事，”赵老板像是猜到了他的顾虑，补充道，“去一趟最少得半个月，路上来回加公盘时间，店里的事肯定得安排好。那边人多眼杂，鱼龙混杂，还得找靠谱的翻译和保镖，不然容易出岔子。”
肖景文的心沉了沉。赵老板说的都是实情。他走了，景文阁怎么办？虽然有熟客照顾，但这么长时间没人盯着，万一出点什么事，损失就大了。还有语嫣，她刚跟苏诺桐亲近起来，要是自己突然离开半个月，孩子肯定会不适应。
“我再想想。”他对赵老板说，“这么大的事，我得考虑周全。”
“应该的，”赵老板很理解，“你慢慢想，不过得抓紧，签证和机票都得提前办。要是决定去，跟我说一声，咱们可以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挂了电话，肖景文站在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拿出烟盒，想抽支烟，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公盘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他忘不了第一次切出冰种翡翠时的激动，忘不了靠自己的眼力赚到第一桶金时的自豪。在公盘上，面对那些蒙着神秘面纱的原石，用自己的经验和异能判断它们的价值，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一想到店里的生意和语嫣，他又犹豫了。景文阁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心血，语嫣更是他的命根子，他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机会，把这两样都置于不顾。
“肖哥，这几件瓷器摆这里行吗？”刚聘请的店员小王指着博古架，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就放那里吧，记得垫上防滑垫。”肖景文回过神，走过去帮忙调整位置，“对了，下午马先生介绍的客户要来，你把那套清代茶具准备好，仔细擦干净。”
“好嘞。”小王应声而去。
肖景文看着那套茶具，是前阵子收来的精品，马先生说他朋友很感兴趣，说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离不开这些老客户的支持，要是他走了，这些人脉关系该怎么维护？
中午吃饭时，他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手机里弹出苏诺桐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吧？语嫣说想吃你做的可乐鸡翅。”
看着消息，肖景文的心里暖了暖。他回复：“好，我早点关店，回去给你们做。”
或许，他可以跟苏诺桐商量商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苏诺桐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照顾语嫣，他怎么能再给她添麻烦？
下午，李大爷带着个新朋友来店里，想买块好点的翡翠送孙子当满月礼。肖景文拿出一块金丝种翡翠，详细介绍着：“您看这水头，足有玻璃种的级别，颜色也正，寓意‘金玉满堂’，送满月礼再合适不过。”
李大爷的朋友很满意，当场就付了钱。“肖老板眼光就是好，”他笑着说，“以后有朋友要买珠宝，我肯定介绍到你这儿来。”
送走客人，肖景文看着空荡荡的店堂，心里更加纠结。公盘是个能让景文阁跨越式发展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可店里的生意和家人，他也放不下。
他拿出计算器，算了算店里的流动资金，就算把能调动的钱都凑起来，也才勉强够公盘的入门资金，要是想竞标好料子，根本不够。难道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店里，给那些古玩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肖景文锁好店门，看着“景文阁”的招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机遇，一边是安稳的生活和责任。或许，他该听听苏诺桐的意见？毕竟，她现在是他最信任的人。
回到家，苏诺桐已经带着语嫣在厨房忙碌了，语嫣正踮着脚尖帮苏诺桐摘菜，小脸上沾了点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