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初春的四九城，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清晨的薄雾笼罩着胡同与街巷，砖墙上的红色标语在朦胧中若隐若现。何雨柱站在永定门火车站的出站口，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鼻尖萦绕着煤烟与尘土混合的气息——这是独属于四九城的味道，比香江的海风更厚重，也更让他清醒。
“老板。”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龙一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帽檐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快步上前接过何雨柱手中的行李箱，“车在那边，胡同口停着。”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胡同深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吉普车静静停在墙角。坐进车里，龙一才压低声音汇报：“按您的吩咐，于清明的情人刘蜜、私生子刘继宗、私生女刘佳宜，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现场伪装成了煤气泄漏意外。他妹妹于清月……”龙一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按您说的，没直接动她，只是找了人把她的脸划花了，现在人在精神病院，听说疯疯癫癫的。他母亲出门时，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当场没的，司机是个流民，已经抓起来了，一口咬定是自己走神。”
何雨柱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布料，窗外的胡同飞速倒退，灰墙黛瓦间偶尔闪过几个穿着棉袄的行人。听到“疯疯癫癫”“当场没的”这些字眼时，他的心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死寂。龙一偷偷瞥了眼后视镜，见何雨柱望着窗外，侧脸冷硬得像块寒冰，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跟着何雨柱这么久，见过他为兄弟怒发冲冠，见过他为爱人痛彻心扉，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仿佛那些逝去的生命，不过是路边的尘埃。
何雨柱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握过锅铲，曾扛过枪，也曾亲手结束过仇人的性命。当年在四九城食堂，他连踩死一只老鼠都要犹豫片刻，可如今，听到三条人命消逝、两人遭逢惨祸的消息，他竟能如此平静。是复仇的火焰烧尽了悲悯，还是权力与杀戮磨硬了心肠？他不知道，只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冰，和这初春的寒意交织在一起，透骨的凉。
“于成杰呢？”沉默许久，何雨柱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运气好，之前因为犯事被关在监狱，我们没敢轻举妄动，这次的事没波及到他。”龙一连忙答道。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于成杰这条漏网之鱼，都进去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车子径直驶向位于西郊的军工研究所。这里戒备森严，岗哨林立，每一道门都需要层层核验身份。何雨柱报上暗号，在警卫的引领下走进一栋红砖小楼，赵技师早已在实验室里等候，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手里还攥着半截铅笔，正对着一堆图纸皱眉。
“赵老，我回来了。”何雨柱推门而入，将随身的帆布包放在桌上。
赵技师猛地抬头，看到何雨柱的瞬间，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柱子！你可算回来了！这几个月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
何雨柱笑了笑，拉开帆布包，里面整齐地码着两摞厚厚的资料，封皮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外文。“去了趟国外，给您带了点‘礼物’。”他将资料推到赵技师面前，“这是舰载雷达的核心技术资料，从国外的军工仓库里‘借’的；另一套是波音707的发动机技术，在那的研究所里费了不少劲才弄到手。”
赵技师的目光落在资料上，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颤抖着戴上老花镜，手指抚过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公式、图纸清晰详尽，甚至标注着关键部件的生产工艺和调试参数。作为华夏少有的军工院士，他一辈子都在为军工技术突破绞尽脑汁，舰载雷达的小型化、大推力航空发动机，这两项都是华夏军工的“卡脖子”难题，如今完整的技术资料就摆在眼前，简直像做梦一样。
“你……你这是拿命换回来的啊！”赵技师抬起头，眼眶通红，紧紧抓住何雨柱的手，“那的军工重地，防卫比铁桶还严，你这一去，何止是九死一生！”
何雨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赵老，为了咱们国家的军工事业，这点险值得冒。您也知道，没有这些技术，咱们的军舰就是‘睁眼瞎’，飞机也飞不远、飞不高，总不能一直被人卡着脖子。”
赵技师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好！柱子，你立了大功！我这就把情况上报，一定给你申请最高规格的奖励！”
“别！”何雨柱连忙拦住他，语气严肃，“赵老，这事千万不能声张。我获取技术的手段见不得光，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不仅会找我的麻烦，还可能借机生事。您只需要内部向高层汇报，就说这些技术是‘特殊渠道’获得的，至于我的名字，提都别提。”
赵技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重重地点头：“我懂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绝对不会泄露你的信息。”他知道何雨柱的顾虑，军工技术的获取向来敏感，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当天下午，赵技师就带着资料直奔中枢，将情况向高层作了详细汇报。高层几位首长得知后，对何雨柱的胆识与能力愈发重视，私下里交代下去，要暗中关照这位“有特殊贡献”的年轻干部。
与此同时，四九城的于家大宅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朱漆大门紧闭，院子里的枯枝败叶无人清扫，几个佣人低着头穿梭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正堂内，于家的核心成员围坐在一起，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肯定是何雨柱干的！除了他，谁还能这么狠！”于家二爷于成斌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在桌面上跳起，茶水洒了一地，“清明一家被灭门，清月被毁容，大嫂被撞死，这分明是报复！他就是记恨清明误杀了王晓棠！”
于家家主于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咚咚”的闷响。“证据呢？”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何雨柱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出差’，有区政府的报备，还有香江那边的人证，专案组查了半个月，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怎么确定是他干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于成斌红着眼睛喊道，“咱们于家在官场的政敌是不少，但谁有胆子下这么狠的手？只有何雨柱！他跟王家走得近，王老又疼王晓棠，肯定在背后支持他！再说，本来就是清明先动的手，咱们于家理亏在先，就算告到上面，也讨不到好！”
这话戳中了众人的痛处。于清明枪击何雨柱却误杀王晓棠，本就是于家理亏，如今何雨柱“以牙还牙”，于家连追究的底气都没有。更让他们憋屈的是，何雨柱虽然没什么深厚根基，却有王老这个靠山，加上他自己手段狠辣，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行了。”于老爷子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疲惫与狠厉，“这事暂时先忍了。何雨柱现在势头正盛，又有王家撑腰，咱们不能硬碰硬。派人盯着他的家人，还有他那个妹妹何雨水，总有机会让他付出代价。”
众人沉默着点头，没人敢反驳。于家这一次，是真的栽在了何雨柱手里。
两天后，何雨柱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出现在四九城市政府的会议室里。长条会议桌旁，几位市领导正襟危坐，常务副市长于成海也在其中，看到何雨柱走进来，他的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各位领导，我来消假了。”何雨柱走到桌前，微微鞠躬，“这次去香江出差，任务已经完成，不仅拿到了电视机全套技术的华夏独家授权，还和香江的厂商达成了合作意向。”
说着，他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推到市长面前：“我计划在我们东风区建一座电视机厂，初期规模设定为6000人，主要生产黑白电视机。咱们区现在有近千名适龄无业人员，这座工厂建成后，能解决我们区60%的闲散人员就业问题，还能带动周边的零部件加工产业。”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6000人的工厂！这在四九城的区级单位里，绝对是大项目。市长拿起报告，翻看着里面的可行性分析和技术参数，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好！太好了！何雨柱同志，你这趟出差，真是给咱们市里带来了大惊喜！要是咱们的干部都像你这么能干，何愁工作搞不好！”
其他几位领导也纷纷附和，夸赞声此起彼伏。于成海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意气风发的何雨柱，忍不住想：要是当初于家没有和何雨柱结怨，要是于清明没有犯下那致命的错误，说不定何雨柱现在已经成了于家的“自己人”。可现在，于家不仅损失了于清明一脉，还多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真是悔不当初。
“对了，各位领导，还有件事。”何雨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香江的几位爱国商人听说咱们市里用车紧张，特意捐赠了30辆三菱500轿车，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能到。”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更热烈了。60年代的四九城，汽车本就稀少，市政府的公务用车更是捉襟见肘，有时候领导下乡调研，还要挤卡车。30辆轿车，简直是雪中送炭。
“真是太感谢这些爱国商人了！”市长激动地说，“雨柱同志，你一定要替我们好好谢谢他们！”
何雨柱笑着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些“爱国商人”就是他自己。用香江的资产给市里“送福利”，既解决了市里的难题，又能为自己积累人脉，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离开市政府，何雨柱径直去了王老的住处。推开那扇熟悉的四合院大门，院子里的石榴树还没发芽，显得有些萧索。王老正坐在廊下晒太阳，穿着厚厚的棉袄，背比以前更驼了，头发也几乎全白了，看到何雨柱进来，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苍老。
“柱子来了。”王老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
何雨柱快步上前，扶着王老坐下，将手里的网兜放在桌上，里面装着奶粉、鱼肝油等外国营养品：“王爷爷，我给您带了点东西，都是香江那边的好东西，您补补身体。”
王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轻轻叹了口气：“晓棠的事，委屈你了。”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抽，眼眶瞬间泛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爷爷，不委屈，仇我已经报了。”
他没细说报仇的细节，只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放在王老面前：“王爷爷，我这次回来，还带了样更重要的东西。”他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摞摞的图纸和资料，最上面的一张封皮上写着“福特轿车全套技术资料”。
王老的眼睛猛地睁大，他挣扎着站起身，颤抖着拿起资料翻看起来。作为曾经主管过工业的老领导，他比谁都清楚这份资料的价值。如今华夏的汽车工业，只能生产解放卡车这样技术含量较低的车型，轿车几乎全靠进口，而这份资料，包含了轿车的发动机、底盘、车身设计等所有核心技术，一旦能成功研发生产，华夏的汽车工业将实现跨越式发展。
“这……这是真的？”王老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真的，王爷爷。”何雨柱认真地说，“这是我在费尽心思弄来的，绝对完整有效。但我知道，建轿车厂不是小事，咱们区里根本承担不了，这背后的技术、资金、人脉，都不是我能搞定的。我想请您帮我拿拿主意。”
王老看着何雨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知道何雨柱的心思，这孩子是想把技术献给国家，又怕自己扛不住压力。“你放心，这事交给我。”王老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这不仅是你的功劳，更是国家的大事。我现在就去找相关领导汇报！”
当天下午，两辆军用吉普车呼啸着驶进何雨柱居住的家属院。荷枪实弹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两大箱资料搬上车，绝尘而去。第二天一早，政务院就成立了专项研发小组，调集了全国最顶尖的汽车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在长春一汽的秘密车间里，正式启动了华夏第一辆自主研发轿车的研制工作。
何雨柱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先后去了冶金部、工业部，向几位领导汇报了电视机厂的筹备情况，争取到了原材料和设备上的支持。等忙完这一切，回到家属院时，已经是深夜了。
推开房门，屋里一片漆黑。他累得浑身酸痛，连灯都懒得开，径直走到床边，和衣躺了下去。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到轻微的开门声，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钻进了被窝，熟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
“柱子……”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怯和急切，温热的呼吸拂过何雨柱的脖颈。
何雨柱瞬间清醒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分开这几个月，秦淮茹身上的气息一点没变，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心头一荡。没等他说话，秦淮茹的手就已经不安分地滑进了他的衣服里，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
久旷的身体早已按捺不住，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秦淮茹热烈地回应着他，主动吻上他的唇，褪去彼此的衣物。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充满思念与渴望的缠绵，在寂静的夜里悄然上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停歇下来，紧紧相拥着躺在床上。秦淮茹的脸颊贴在何雨柱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口的疤痕，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柱子，我好想你……这几个月，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天天都担心你。”
“让你担心了。”何雨柱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里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温柔。
“棒梗、小当、槐花也想你。”秦淮茹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笑意，“棒梗现在懂事多了，放学回来还帮我干活；小当在学画画，还给你画画了一张；槐花最黏人，天天问‘何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王晓棠”这三个字，生怕触及何雨柱的伤痛。她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藏着太多的苦，报仇的快意过后，是更深的空虚，而她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温柔，一点点抚平他心里的褶皱。
何雨柱沉默着，将她搂得更紧了。秦淮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像一团小火，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和疲惫。在她的轻声细语中，那些复仇的戾气、官场的算计、未来的压力，似乎都暂时消失了，只剩下此刻的平静与安稳。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何雨柱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却很清楚，这片刻的温情只是短暂的喘息。于家的威胁还在，电视机厂的筹备千头万绪，轿车技术交给了国家，但自己还想让何雨水了解一下，还有娄晓娥和未出世的孩子在香江等着他……
他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只想在这温柔乡里，多待一会儿。毕竟，在这冰冷的初春，这样的温暖，太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