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窗外是城市的灯火。
苏清雅坐在办公桌后，按着太阳穴看不进一个字。
空气里是冷咖啡的味道。
她的助理赵莉站在桌前，声音发抖。
“苏总！刚收到消息，‘蓝海’项目最大的芯片供应商华科半导体，单方面中止了合同。”
苏清雅的手指停住，抬起了眼。
她的眼神很静，但赵莉知道这比发火更可怕。
“理由。”苏清雅的声音很冷。
“他们说……我们财务状况有风险，没法保证后续付款。”赵莉咽了口唾沫，把一份传真推了过去，“这是正式函件。”
苏清雅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上面的字刺眼得很。
财务风险？
倾城集团现金流一直没问题，父亲康复后银行刚提了授信，这理由站不住脚。
“还有。”赵莉的声音更小了，“华北最大的经销商王总也来了电话，要……要砍掉百分之八十的订单。”
苏清雅握着钢笔的手，指节瞬间发白。
“王海川？”她念出这个名字，“他上周还说要追加投资。”
“是……但今天下午，帝都叶氏集团的人飞去华北见了他赵莉低着头，不敢看她，“听说，叶家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帝都叶家。
这四个字，让苏清雅的神经猛地一紧。
她抬起头，灯光下的脸没有血色。
是他。
叶辰。
就是那个在宴会上骂叶凌霄是“野种”的男人。
他根本不屑于玩商业竞争，而是直接用叶家的权势来压人，简单粗暴地釜底抽薪。
嗡——
手机震了一下，跳出一条新闻。
《惊爆！倾城集团资金链疑似断裂，多项目或将停摆！》
苏清雅点开新闻。
报道里全是所谓的“内部人士”爆料，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还配了几张不知道哪来的“讨债”照片。
全是瞎编乱造。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要往死里整她。
“苏总……”赵莉看着她的脸色，快哭了，“公关部的电话被打爆了，合作的银行也打电话来问，说要……风险评估。”
风险评估，就是变相催债。
墙倒众人推。
叶辰只推了一下，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就全扑了上来，想从倾城集团身上撕块肉下来。
苏清雅靠进椅子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就是帝都叶家的力量？
几通电话一个名字，就能让她这几年的心血，在几小时内全盘崩溃。
她想起父亲病重时，自己一个人撑着公司的日日夜夜。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硬了，什么都打不倒她。
但这一刻，一股无力感和怒火混在一起，从心底烧了起来。
她愤怒的不是输，而是这种不公平，这种被绝对的权势碾压的屈辱感。
在叶辰眼里她根本不是对手，只是一个逼叶凌霄现身的工具，一个随时能扔掉的棋子。
“苏总，我们现在怎么办？”赵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清雅慢慢地，一根根掰开自己攥紧的手指。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再睁眼时，眼神只剩下冰冷。
“通知公关部，一小时后开线上记者会，我亲自出面。”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
“联系法务部，起诉所有发假新闻的媒体。”
“让财务部盘点所有能动的钱，包括我的个人账户。”
“还有……”她顿住，目光落在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号码上。
但她没有打。
这是她和叶辰的仗，她不能每次都躲在那个男人身后。
“……就这样，去办吧。”苏清雅对赵莉说。
“是，苏总！”看到苏清雅恢复了状态，赵莉像是有了主心骨，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清雅一个人。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
她很清楚，叶辰这只是开始，只是一个下马威。
他想让她怕让她崩溃，让她哭着去找叶凌霄求救，好看叶凌霄为她钻进圈套。
苏清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拿出手机，手指划过叶凌霄的名字，拨了另一个号码。
“张律师，上次说的，用集团海外资产做抵押，向瑞士联合银行申请紧急信贷，现在启动。”
电话那头很惊讶，但苏清雅没空解释。
“我需要钱，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她看着玻璃倒影里的自己。
叶辰。
想拿我当诱饵？
那就看你的牙够不够硬，能不能吞下我苏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