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叶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夜色深沉，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
叶辰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根灭了的雪茄。
他站了很久，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桌上的黑色卫星电话，一直没响。
鹰老去东海，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按计划，他现在该收到消息了，叶凌霄要么死了，要么废了。
可什么都没有。
这种安静，让叶辰第一次感觉事情脱离了掌控。
他烦躁地把雪茄摁进烟灰缸，转身去拿酒。
刚拧开威士忌，办公室角落的阴影一阵扭曲，一道人影踉跄跌出重重撞在墙上。
是鹰老。
叶辰瞳孔一缩。
老人一身破烂的灰褂子，胸前满是暗红的血迹脸色灰败。他靠着墙大口喘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惊恐和怨毒。
“鹰老？”叶辰声音发紧，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叶凌霄呢？”
鹰老抬头嘴唇哆嗦，没说出话先喷出一口黑血。
血溅在地毯上，腐蚀出一个小坑冒起青烟。
叶辰脸色一变，退了半步。
“他……他……”鹰老死死捂住小腹。
那里，现在空空荡荡。
“他废了我。”
沙哑的声音从鹰老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叶辰脑子嗡的一声。
“废了您？不可能！”他失声喊道，“您是化劲宗师！他一个废物……”
“废物？”鹰老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他不是废物……他是怪物！是魔鬼！”
老人死死抓住叶辰的裤腿，指甲泛白，眼里的恐惧快要溢出来。
“一根针。”
“他就用了一根针。”
“我的气海……内劲……全没了……”
一根针？
叶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派出去的，是叶家最顶尖的供奉，是能躲子弹的古武宗师。
现在，这个神一样的人物，被叶凌霄用一根针给废了。
“啪！”
叶辰手里的威士忌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没在意。
一股寒气从他脚底直冲头顶，让他浑身冰冷。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那个被他当成蚂蚁、当成家族耻辱的堂弟，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还知道你。”鹰老喘着气，怨毒地盯着叶辰，“他知道是你派我去的……他会来找你的……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说完，鹰老头一歪，昏死过去。
叶辰僵在原地，鹰老的话在他脑中不断回响。
他会来找你的。
办公室里奢华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没有一丝暖意。
他猛地转身冲回办公桌，抓起卫星电话，手指发抖几次按错键。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一片沉默。
“父亲。”叶辰的声音干涩，没了平时的骄傲，“我失手了。”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压得他喘不过气。
“鹰老……被废了。”叶辰闭上眼，艰难地说。
“……知道了。”
许久，一个威严冰冷的声音传来，只说了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叶辰握着听筒，手背青筋暴起。
他知道父亲会处理，叶家的力量不止一个鹰老。
但这不够。
他脑子里全是叶凌霄那张脸。
他不能等。
他放下电话，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盒。
盒子里是一枚造型诡异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
幽冥殿的信物。
叶辰攥紧令牌，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平复。
商业手段败了。
古武宗师也败了。
他没退路了。
他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令牌的鬼眼上。
血液瞬间被吸收，令牌泛起一层幽幽的绿光，鬼头仿佛活了过来。
片刻后，一道嘶哑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叶家的小子，动用‘幽冥令’，有什么事？”
“我要杀个人。”叶辰压下恐惧，声音尖锐，“在东海市，叫叶凌霄。”
“哦？什么人，值得你动用此令？”
“他不普通！”叶辰吼了出来，“他废了我们家一个化劲宗师！他是个怪物！”
脑海里的声音顿了一下。
“有意思。”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东海那边的人，会联系你。”
“我要的不是普通人！”叶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我要你们在东海最强的人出手！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无全尸！”
“代价，你付得起吗？”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叶辰咬着牙说。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
“如你所愿。”
绿光隐去，令牌恢复了原样。
叶辰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后背被冷汗湿透。
他喘着粗气，看向窗外。
叶凌霄……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