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阳光照进公寓，在地板上留下几道光影。
空气里还有小米粥的香气，但叶凌霄只觉得冷。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上是苏清雅昨晚给他换的家居服很舒服，但这根本压不住他体内的那股寒气。
一夜过去，那股阴寒的感觉又清晰了。
就像有根冰针在他血管里钻，所过之处经脉都开始发僵。
这是“九幽蚀骨”毒发作的警告。
昨晚为了对付叶辰，他动了真气现在毒素开始反噬了。
苏清雅的玄阴体质确实有用，靠近她的时候能让他好受一些，但总不能一直把她当解药绑在身边。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叶凌霄站起身，左肩的伤口包扎过了，还在一阵阵地疼。他走到门口，拿上自己的手机和一把普通的钥匙。
身后，卧室门开了。
苏清雅换上了一身职业套裙，盘着头发，又变回了那个女总裁。但她的眼神比平时软了不少，看着叶凌霄，明显有些担心。
“你要走？”她开口问。
“嗯，有事。”叶凌霄没回头。
“你的伤……”
“死不了。”
苏清雅不说话了，她走到叶凌霄身后，停在一步之外。
“叶辰跑了。”她突然说，“我刚收到消息，他昨晚坐私人飞机回了帝都。”
叶凌霄拿钥匙的动作停了一下。
“我知道。”
“那……”
“让他跑。”叶凌霄终于转过身看着她，“鱼饵，总要让鱼带回去。”
对上他那双平静的眼，苏清雅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
“那你自己……小心。”她最后只能这么说。
叶凌霄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苏清雅身体一僵，盘好的头发都被他弄乱了。她瞪大眼睛，脸颊发烫，想躲脚下却没动。
“走了。”
叶凌霄收回手，直接开门走了。
门关上后，苏清雅才摸了摸被弄乱的头发，心跳还有点快。
……
半小时后，东海市一栋旧居民楼里。
这是龙门的一个安全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叶凌霄坐在桌前，从怀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八份用油纸包好的卷轴。
每一份，都是一纸婚约。
他拿出第一份，纸上“苏清雅”三个字很娟秀。他想起那个女人笨手笨脚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眼神稍微柔和了点。
但他很快把这份婚书放到了一边。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二份婚书上。
这份婚书的油纸颜色更深，还有一股药草味。
叶凌霄解开绳子，展开婚书。
纸张的边缘已经泛黄，但字迹很清晰。
最上面是“婚书”两个字。
右边是他的名字：叶凌霄。
左边是另一个名字：南宫婉。
名字下面，还有一行师父用朱砂写的小字：
“东海南宫，百年悬壶，掌生杀，通药汝之毒，或可问之。”
南宫家。
叶凌霄的手指在那行朱砂小字上敲了敲。
幽冥殿的毒很邪门，那个执事用傀儡换来的毒性，连他都觉得棘手。
想彻底解掉“九幽蚀骨”，光靠压制没用，必须找到解法。
要说对毒理的了解，这个世界上没几个比得上精通医药的百年世家。
是药三分毒，医毒同源。
南宫家，可能就是他破局的关键。
叶凌霄的视线移到婚书末尾的地址上。
“东海市，济世巷，仁心堂。”
他把婚书重新折好，放回盒子里，只把这一份抽出来，贴身收好。
体内的寒毒又开始发作，刺骨的冷意让他皱起了眉。
叶凌霄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是老城区，人来人往很热闹。
他不能再等了。
为了报仇，也为了活命。
叶凌霄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推门而出。
门在他身后关上，桌上的紫檀木盒里，还躺着另外七份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