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的目光扫过南宫婉的脸，最后落回门板上那个不成人形的病人身上。
“有。”
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一静。
“但我的诊金很贵。”
南宫婉看着他，眼神清澈：“只要能救人，多少钱我们杏林堂都出。”
“好。”叶凌霄点头不再废话，“金针一套，三寸以上酒精灯，火折子。另外去按我开的方子抓药，立刻用最烈的火去煎。”
他随手扯过一张纸提笔就写，速度极快。
“九阳草三钱，烈火石一钱，百年血参片……”
南宫平凑过去一看，顿时嗤笑出声：“胡闹！这些全是至阳至刚的虎狼之药，病人已经气若游丝，用下去就是火上浇油，当场就得死！”
叶凌霄笔尖一顿，头也没抬。
“不想他死，就按我说的做。”
南宫婉拿过药方，只看了一眼瞳孔就微微一缩。这方子上的药材，完全违背了她所学的医理霸道到了极点。
但她看看叶凌霄那只稳得可怕的手，又看看门板上痛苦挣扎、皮下黑影乱窜的病人。
“阿平，去拿针。”她下了决心，将药方递给学徒“照方抓药，快！”
“姑姑！”南宫平急了。
“去！”南宫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南宫平咬着牙，恨恨地瞪了叶凌霄一眼，转身进了内堂。
很快，针盒、酒精灯和火折子都摆在了叶凌霄面前后院也升起了浓浓的药味。
叶凌霄打开针盒，一排金针在昏暗的医馆里闪着光。
他点燃酒精灯，一簇火苗跳动起来。
接着，他伸出手指在病人肿胀的身体上飞快点了几下指尖落下，病人狂躁的抽搐竟然真的缓和下来。
南宫平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几处是普通的穴位，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
叶凌霄根本没理会旁人的惊讶。
他捻起一根最长的金针，在火上燎过，针尖被烧得微红。
“都退后三步。”他冷冷开口，“不想被虫子爬一身的话。”
话音刚落，众人“呼啦”一下全退到了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婉没退就站在三步外，目光死死锁着叶凌霄的手。
叶凌霄动了。
他手腕一抖，金针瞬间刺入病人胸口的“膻中穴”。
针入三分。
他没有停，第二根，第三根……
他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根根金针不断刺入病人周身大穴。转眼间十几根金针就封死了病人的所有关键穴位。
“这……这不是鬼门十三针……”坐堂老头看得嘴唇发白，“这是什么针法？”
南宫婉看得心惊肉跳，她发现叶凌霄的每一针都带着一股奇特的力道，针尾刺入后竟在微微震颤，发出嗡鸣。
这是以气御针！那股气，霸道又灼热！
叶凌霄的脸色更白了，额角渗出冷汗。体内的剧毒被阳刚之气引动，让他伤口剧痛。
他强忍着伤痛，将体内仅存的一丝龙气逼入指尖。
他并起两指，猛地在所有金针的针尾上一一弹过！
“嗡——”
十几根金针瞬间活了过来，齐齐高频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病人身上那些鼓包，瞬间开始疯狂乱窜，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
病人家属发出一声尖叫，又死死捂住了嘴。
只见那些皮下的黑影，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疯了一般向着病人脖颈处汇聚。
那里，正是南宫婉之前刺破的小孔。
“来了。”
叶凌霄声音沙哑并指如剑，猛地压在第一根金针的针尾！
“噗！”
一声轻响。
一条头发丝粗细的黑线，猛地从病人脖颈的伤口里弹射出来，落在地上疯狂扭动。
那，就是母蛊！
南宫平吓得“啊”地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但叶凌霄比他快。
黑线刚落地，他手里的火折子已经脱手飞出，正好砸在扭动的黑线上。
“滋啦！”
火苗轰然燃起，一股焦臭的黑烟升起，那条黑线瞬间化为灰烬。
火焰熄灭。
门板上原本肿胀的病人，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吓人的青紫色也迅速退去，露出蜡黄的皮肤。
虽然还昏迷着，但胸口已经有了微弱的起伏。
活了。
整个杏林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傻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灰烬，又看看门板上的病人，最后目光全都汇聚在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
南宫婉死死盯着叶凌霄，看着他那双疲惫的眼，心神剧震。
这哪里是医术，分明是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