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倾城回到了剧组。
片场气氛很怪，工作人员走路都轻手轻脚的，说话也小声前几天的事故虽然被王姐强力压下，消息也封锁了但那种死里逃生的后怕劲儿还没过去，搞得所有人都很压抑。
叶凌霄一身黑衣双手插兜，不远不近地跟在夏倾城身后。他不像保镖，倒像个懒散助理，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片场的人群、灯架、轨道，以及所有高处的设备。
“倾城，你身体没事吧？”导演第一个跑过来，笑得有点勉强，眼里的焦虑藏都藏不住。这戏投资太大夏倾城是女一号，她再出事，整个项目都得停摆。
“我没事，刘导，可以开拍了。”夏倾城已经换好戏服补好妆，恢复了专业演员的状态。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冷汗就没干过。眼神一扫到高处的钢架，她就心头发紧。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叶凌霄。
他正靠着一根柱子，盯着远处一个正在调灯光的男人。那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长相。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叶凌霄转过头，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就这一个点头，夏倾城狂跳的心竟然安定了下来。
“第五十六场！第三镜！开始！”
场记板一落，夏倾城立刻入戏。这是一场情绪爆发的重头戏，她演的女将军在城楼上送爱人出征，眼神从不舍到担忧，再到决绝，情绪转换极快，看得监视器后的导演眉头舒展连连点头。
叶凌霄压根没看监视器。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个灯光师身上。
那灯光师叫李伟四十来岁，是组里的老人了。夏倾城一开演，他的动作就变得很僵，手里的扳手好几次差点掉地上。他没敢正眼看夏倾城，却用余光一遍遍地扫过她，还有她身后的叶凌霄。
那眼神不是粉丝看偶像，也不是男人看美女，里面是藏不住的怨恨和恐惧。
导演一喊“咔，过！完美！”，全场都松了口气，响起了掌声。
只有李伟，在掌声里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脸上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细微的动作，全被叶凌霄看在眼里。
休息时，夏倾城回到保姆车上。王姐立马递上温水和毛巾，但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王姐？”夏倾城问。
王姐没吭声，直接把手机怼了过来。
屏幕上是个八卦论坛，一条加粗标红的帖子被顶得老高。
《惊爆！影后夏倾城片场耍大牌，挟持剧组，更与新保镖关系暧昧！》
下面还配了偷拍图。
一张是叶凌霄深夜进酒店套房的背影。
另一张是他在片场靠着柱子，夏倾城回头看他，照片被刻意裁剪放大，看着就像两人在含情脉脉地对视。
评论区已经炸了。
“我就说她不清纯，果然半夜让男人进房？”
“那保镖看着挺帅啊，身材也好，难怪……”
“耍大牌是真的，我朋友就在组里，说她动不动就罢演全组干等。”
评论区骂得不堪入目。
夏倾城捏着手机，气得指尖都在发白。
“这帮天杀的狗仔！”王姐气得来回走，“我已经让公关去处理了！撤热搜，告死他们！这帮人简直疯了！”
“没用。”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凌霄不知何时上了车，倚在车门边。
“这不是狗仔。”他走过来，拿过手机划了两下，“照片角度刁钻，发稿时间精准，水军下场也快这是冲你来的。”
王姐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上次要你的命没成，这次就要你的名声。”叶凌霄把手机扔回沙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夏倾城的心狠狠一沉。
“这……是同一伙人？”她声音都有些抖。
叶凌霄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正在收拾东西的李伟身上。
“片场有个灯光师，叫李伟。从早上到现在，他看了你十七次，看了我九次每次都在你没看他的时候。”
王姐皱眉：“一个灯光师？能掀起什么风浪？圈里眼红倾城的人多了去了。”
“嫉妒和想杀人，是两码事。”叶凌霄冷冷地说。
“杀气？”王姐懵了，觉得这说法太玄乎。
“那种想让你死，又怕得要死的眼神，我见多了。”叶凌霄收回目光，看着夏倾城，“他就是内应，负责在你身边放东西，外面的人负责在网上泼脏水。”
瞬间，夏倾城全明白了。
上次的布偶这次的黑料，是一套组合拳，就是要彻底毁了她！
一股寒意从她背后猛地升起。
王姐的脸也白了，她终于明白，这次的敌人，根本不是平时那些对手，而是一帮不要命的疯子。
她看向叶凌霄，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带来了安全感。
“那……那现在怎么办？报警？”
“警察抓不了他，没证据。”叶凌霄说。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秒通。
“龙王。”一个恭敬的声音传来。
叶凌霄看着窗外那个快要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
“查一个人。”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命令。
“东海市，《倾世》剧组灯光师，李伟。我要他三代以内的全部社会关系，和他最近一周的所有银行流水。”
车里的王姐和夏倾城都屏住了呼吸。
叶凌霄看了一眼手表。
“十分钟，发我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