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钟声响起，盖过了体育馆里鼎沸的人声。
场馆中央，巨大的电子屏亮起，“抽签仪式”四个红底金字出现，全场瞬间沸腾。
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主持人走到场中央，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各位，十年一届的天武大会，正赛开幕！”
“按老规矩九座擂台，九十九支队伍，首轮抽签，即刻开始！”
话音落下，大屏幕上的队伍名字开始飞速滚动。
吴振紧张地攥紧拳头，手心全是汗。他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屏幕，呼吸都停了。
叶凌霄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第一场，天字一号擂台！”
“西北马家，马援，对阵，岭南洪拳，洪震南！”
屏幕定格，两个名字并列出现。
“轰！”
看台瞬间炸了，一片哗然和叫好声。
“开场就是重头戏啊！马家的通背拳对洪师傅的铁线拳！”
“这俩可都是老牌的半步宗师，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吴振咽了口唾沫，光听着这两个名字，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叶凌霄眼皮都没动一下。
“第二场，地字二号擂台！”
“青城剑派，林逸尘，对阵……”
接着，一个个在古武界如雷贯耳的名字被念出，引来阵阵惊呼。
吴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心跳声比全场的噪音还大。
终于，轮到他们了。
“下一场，玄字三号擂台！”
“吴家武馆，叶凌霄！”
主持人顿了一下，显然没听过“吴家武馆”。
看台也安静了一瞬。
“吴家武馆？江北那个不入流的小武馆？”
“怎么混进正赛的？走了什么狗屎运？”
“叶凌霄？这名字有点耳熟……”
“姓叶……难道是帝都那个？”
议论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里那个寒酸的休息区。
叶凌霄睁开了眼。
屏幕上，他对手的名字还在疯狂滚动。
下一秒，骤然停止。
“他的对手是……帝都叶家，叶辰！”
两个名字定格的瞬间，全场死寂。
下一秒，彻底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叶家的弃子对上了叶家的天才！”
“这他妈是天武大会还是叶家清理门户啊？”
“有意思了！这下可太有意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另一边最前排的豪华区。
那里，一个穿着白色锦衣，长相英俊眼神却很阴沉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他就是叶辰。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扭曲的狂喜。
他无视周围目光像毒蛇一样，穿过几百米，死死锁定了叶凌霄。
他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废物。
叶辰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抬手对着叶凌霄，轻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姿态张狂至极。
吴振的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看向叶凌霄，声音都在抖：“叶……叶宗师……这……”
他脑子里只剩下“完了”两个字。
叶凌霄的目光从叶辰扭曲的脸上移开，落在大屏幕上。
他看着“叶辰”两个字，眼神毫无波澜，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领。
“擂台上，”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吴振耳朵里，“生死不论。”
吴振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叶凌霄。
那是一双古井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紧张，甚至没有杀意。
只有让人心悸的冷漠。
叶辰的挑衅叶家的威名，在他眼里仿佛什么都不是。
吴振狂跳的心，竟然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顶层贵宾包厢。
叶擎天端着茶杯，透过单向玻璃俯视全场。
抽签结果出现时，他端茶的手稳如磐石。
他浑浊的老眼只眯了一下，目光在叶凌霄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移开了，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玄字三号擂台的选手，请到后台准备！”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吧。”
叶凌霄对吴振说了一声，转身双手插兜，走向选手通道。
他的背影不快不慢，无视了周围同情、幸灾乐祸或兴奋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仿佛不是去打生死战，而是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