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里，窗帘紧闭。
叶凌霄靠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个聊天窗口孤零零地悬着。
这是他留下的“门”。
他知道，“幽灵”一定会来。
电脑“叮”的一声轻响。
门开了。
叶凌霄手指在触摸板上一点。
屏幕画面扭曲，他进入了一个代码构成的虚拟空间。
这里是个废弃的儿童乐园。
生锈的旋转木马在转，天上挂着一颗像素鬼脸月亮，地面是黑白棋盘格，背景音乐是断断续续的八音盒。
一个虚拟形象坐在秋千上晃着腿。
粉色萝莉裙，金色双马尾，一双蓝色大眼睛，怀里抱着个歪耳朵的兔子玩偶。
【你来啦。】
女孩头顶冒出对话框，后面还跟着个吐舌头的表情。
叶凌霄的形象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你是谁？！】
女孩的第二条信息立刻弹出，语气完全变了，后面跟着一串火焰表情。
【你怎么找到我的？！】
【说！不说我炸了你的硬盘！】
一连串的质问疯狂弹出。
叶凌霄不紧不慢地敲下键盘。
【你的防火墙，是纸糊的。】
秋千上的女孩猛地站起来，兔子玩偶掉在地上。
她原地跺了跺脚，一个巨大的“怒”字在头顶盘旋。
【放屁！你肯定耍诈！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
叶凌霄敲出一行字。
【打过了，你输了。】
女孩的虚拟形象僵住了。
过了几秒，她才捡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拍了拍灰。
【好吧……】
对话框弹出的速度慢了下来。
【算你厉害。】
【说吧，你想干什么？】
【要钱？开个价。要我帮你黑谁？只要钱到位，五角大楼我也能给你黑个对穿。】
她冷静下来，换上了交易的口吻。
叶凌霄敲下回复。
【我不要钱。】
【也不需要你帮我黑谁。】
女孩的虚拟形象歪了歪头，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那你图什么？总不能是……特意来羞辱我的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警惕。
叶凌霄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一下。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我们的婚事。】
消息发出去。
整个虚拟乐园死一般寂静。
音乐停了，旋转木马也停了。
秋千旁的女孩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一个对话框才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冒出来。
【你……说……什……么？】
叶凌霄没理会她的震惊，继续敲击键盘。
他的下一句话，狠狠砸了过去。
【唐家，唐小蛮。】
【这个名字，我没说错吧？】
这句话发出去的瞬间，对面的虚拟形象猛地一颤。
她那双蓝色大眼睛里数据流彻底紊乱，闪着红光。
接着，“啪”的一声，女孩的虚拟形象和兔子玩偶一起崩裂，化作无数像素碎片，消散了。
紧接着，整个虚拟乐园开始剧烈晃动、崩塌。
鬼脸月亮碎裂，棋盘格地面变成了深渊。
叶凌霄眼前的画面一黑，退回到了电脑桌面。
那个聊天窗口，已经显示“对方已离线”。
叶凌霄看着屏幕上【对方已离线】的提示，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房间陷入黑暗。
鱼，不仅咬了钩，还被彻底激怒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
吴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先生，‘幽灵’的信号完全消失了。六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她会不会放弃……”
“放弃？”
叶凌霄打断他，摇了摇头。
“你拆了她的家，在网上打败她，还自称是她的未婚夫。”
他转过身，语气平淡却笃定。
“以她的性格，只会做一件事。”
吴振若有所悟：“您的意思是？”
“网络上赢不了，她就会来现实里找我。”叶凌霄说，“不正面赢我一次，她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猎人已经布好陷阱，现在只等那只被惹急了的小狐狸，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