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领着叶凌霄穿过长廊，将书房里的人甩在身后。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石制走廊里回响，索菲亚走得很快，高跟鞋的声音有些急。
叶凌霄跟在她旁边，步子很稳。他闻到她身上的花香，混着一丝硝烟味。
他刚才的话，等于是在整个哈布斯堡家族面前，宣布了她是他的。
这比她说“我的未婚夫”更有用，因为他有实力。
走廊尽头的守卫看到索菲亚，立刻躬身推开一扇门。
门后不再是古堡的阴冷风格。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套房，落地窗外是维也纳的夜景。房间以白色和米色为主，很简约，空气里有熏香，闻不到古堡的陈腐味。
这里是她的私人空间。
“喝点什么？”索菲亚走到吧台，背对着他脱下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衬衫。她的声音有点紧。
“水就好。”叶凌霄的目光扫过房间。
安保系统很先进，窗户是防弹玻璃，角落有监控。但这些东西，防不住今天的袭击者。
索菲亚倒了两杯威士忌，一杯推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抱歉，我现在只想喝点烈的。”她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她转过身靠在吧台上，蓝眼睛看着叶凌霄。酒壮人胆，她刚才的紧张好像被压下去了。
“我父亲他们，把你当成一把双刃剑。”她开口，声音很冷，“既希望你能保护我，又怕你失控伤到他们自己。”
叶凌霄端起酒杯，没喝。
“那你呢？”他问。
“我？”索菲亚笑了笑，有点自嘲，“我没得选。”
她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灯火。
“我那个好叔叔，利奥波德，做梦都想把我父亲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但他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需要一个盟友。”
“首相，赫尔曼。”她吐出一个名字，“一个有野心的政客，想削弱王室权力，让哈布斯堡彻底变成吉祥物。他和利奥波德一拍即合。”
叶凌霄安静地听着。这种权力斗争，和他经历过的没什么区别，一样丑陋。
“他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我政治联姻。”索菲亚的语气里全是厌恶，“嫁给一个他们能控制的废物，这样未来的继承人就会成为他们的傀儡。”
她转过身，看着叶凌霄。
“今天下午你见的那个财务顾问施耐德，就是首相的人。利奥波德在家族内部给我施压，首相就在外面制造舆论，说王室不知变通。”
“内忧外患。”叶凌霄评价道。
“没错。”索菲亚深吸一口气，“这些年，针对我的袭击没断过。小到制造车祸，大到安放炸弹。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攻入皇宫核心区，还是第一次。”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以前的袭击者，都是些拿钱办事的佣兵杀手像今天这种……怪物，也是第一次出现。”
她指的是那些被改造过的死士，和他们手里的能量武器。
“黑暗议会。”叶凌霄说。
“对，黑暗议会。”索菲亚点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我只在家族最机密的档案里见过这名字。传说他们像影子一样，对一切超凡力量和东西都贪得无厌。档案记着，哈布斯堡历史上好几个有‘特殊天赋’的祖先，都死在他们手里。”
她走到叶凌霄面前，停下。
“我的体质，你应该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公主，是一件‘藏品’。”
叶凌霄看着她光耀体，天生克制阴邪。对黑暗议会和幽冥殿来说，确实是必须弄到手的东西。
“利奥波德和首相，没蠢到直接和黑暗议会合作。但他们很乐意看到我死。只要我死了，我父亲就没了继承人，利奥波德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那个位置。”
索菲亚的拳头攥紧了，指节发白。
“他们给黑暗议会的渗透，提供了方便。今天下午如果不是你，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房间里很安静。
叶凌霄终于明白了整个局势。
他的敌人幽冥殿，和索菲亚的敌人黑暗议会，还有她家族内部的政敌，现在形成了一个联盟。
他们的目标，都是索菲亚。
而索菲亚，是他解毒的唯一希望。
所以，他们的敌人，也是他的敌人。
“我住在这里。”叶凌霄打破了沉默，语气不容置疑。
索菲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近距离保护。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好。”她没有犹豫，立刻点头，“我套房旁边，就有一间安保级别最高的客房，一直空着。”
把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安排在自己卧室隔壁，这在哈布斯堡家族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她不在乎。
规矩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我需要一份名单。”叶凌霄放下酒杯，站起身。
“什么名单？”
“首相赫尔曼，你的叔叔利奥波德，以及所有和他们走得近的人。”叶凌霄的眼神平静，但透着杀意。
“我要知道他们每天的行程，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索菲亚心头一跳。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是要防御，是要主动出击。
“这很难。”她皱起眉，“首相的安保是国家级的，利奥波德也一样。想渗透进去……”
“那是我的事。”叶凌霄打断了她。
他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能从她蓝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只需要把名单给我。”
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湿润。
指尖的触碰，让索菲亚的身体微微一颤。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在这一刻，她选择将自己，以及整个哈布斯堡王室的未来，都赌在了这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