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一阵很轻、很犹豫的敲门声。
“叩，叩。”
叶凌霄没说话。
门外的人好像在做什么决定，停了快半分钟才传来一个发抖的声音。
“叶……叶先生……是……是我，吴振。”
叶凌霄转过身，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吴振一个人探头进来，当他看到院子里只剩叶凌霄，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时，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才敢小心地走进来。
他不敢靠近，在离叶凌霄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脸上混着害怕、敬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激动。
“噗通！”
吴振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磕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叶……叶宗师！”
称呼变了。
从“先生”到“宗师”，代表着他心里已经彻底服了。
他之前以为叶凌霄是化劲宗师，已经觉得是神仙人物。但今晚看到的场面，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早就超出了他对“宗师”两个字的想象。
在他眼里，叶凌霄已经不是人是神！
“吴某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请叶宗师恕罪！”吴振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身体抖得厉害。
叶凌霄低头看着他，眼神很平静。
“起来。”
“不……不敢！”吴振把头埋得更低，“叶宗师不开口我不敢起来！”
叶凌霄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我让你起来。”
这几个字，比刚才重了一点。吴振浑身一抖，再也不敢不听连忙爬起来，但腰还是弯着头都不敢抬。
“有事？”叶凌霄问。
“有！有事！”吴振连连点头，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抬起头，眼神狂热地看着叶凌霄，“吴某……恳请叶宗师，能继续……代表我吴家武馆，参加天武大会！”
说完，他怕叶凌霄拒绝，赶紧补充道：“叶宗师您放心！今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吴振对天发誓，要是说出去半个字，叫我吴家上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举起三根手指，一脸的决绝。
这已经不是请求，是拿整个家族来赌。
叶凌霄看着他，忽然笑了。
他这一笑，吴振的心脏差点停了，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后背。
“吴馆主，”叶凌霄慢慢说，“你觉得一个天武大会，对我还有意思吗？”
吴振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是啊，叶凌霄有这种神仙手段，别说一个小小的天武大会，就是整个古武界，怕是都没人能拦得住他？他吴家这个小庙，哪装得下这尊大佛？
就在吴振心里一片冰凉，觉得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叶凌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过，帮你打完比赛也没什么。”
吴振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狂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我有一个条件。”
“叶宗师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也答应！”吴振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叶凌霄收起笑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我要你，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古武界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股巨大的压力。
“特别是那些，藏在水面下的，所谓‘隐世宗门’。”
吴振的心猛地一跳。
隐世宗门！
对他们这些世俗武馆来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禁忌！
他看着叶凌霄深不见底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今晚来的这两个人，恐怕就是从那些地方出来的。
而叶宗师，好像正在和那些恐怖的家伙……作对。
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吴家要是搅进去，可能连骨头渣都不剩。
但，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吴振的脑子飞快地转，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就下了决心。
他再次单膝跪地，这一次眼神里不光是害怕，更多的是一种赌徒般的疯狂和坚定。
“叶宗师有任何吩咐，我吴家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今天起，吴家武馆，听您号令！”
叶凌霄看着他，点了点头。
“很好。”
“把你听过的，关于‘幽冥殿’的事，先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