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索菲亚安排的套房在古堡顶层，房间里的现代化装修跟古堡的外壳完全不搭。
叶凌霄没有休息。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闭着眼调息，用真气压制体内的“九幽蚀骨”剧毒，同时感知着周围。
索菲亚的气息就在隔壁，很温暖很纯净。
但除了她，整座古堡都散发着一股古老、阴沉的气息。
忽然。
叶凌霄眼皮一动。
地底深处传来一丝极弱的能量波动，很快就消失了。
这波动不是索菲亚的，也不是普通人能发出的。
里面带着阴冷、死寂和一股腐朽的味道。
叶凌霄猛地睁开眼。
他站起身，没发出一点声音，溜到门口。门锁轻响他闪了出去，走廊里没人。
皇宫的夜间守卫，在他眼里跟摆设一样。
他顺着刚才那股感觉，避开所有监控和巡逻的人，在一条条旧长廊里穿行。
越往下走，现代化的痕迹越少，脚下从地毯变成了磨损的大理石，墙壁也露出了石块。
最后，他进了一间仆人用的杂物间，里面堆满盖着白布的旧家具。
那股波动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叶凌霄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一面墙上。墙角堆着几个烂酒桶。
他走过去，伸出手指在墙上敲了敲。
咚。咚。咚。
是实心墙。
但他没停，手指顺着石缝移动，感知墙体内部的差别。当他摸到一块不起眼的砖头时，停了下来。
他将真气注入指尖，在那块砖上按了三下。
轧轧——
墙壁发出沉重的声音，降了下去露出一个只能过一个人的黑洞洞入口。
一股混合着霉味、泥土味和铁锈味的冷风吹了出来。
叶凌霄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通道很窄向下斜。墙壁很滑，长满青苔，脚下是石阶。走了一百米左右，眼前一下子开阔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窖，更像个地牢。
空间比下午的会客厅还大，墙上嵌着生锈的铁环，地上还有烂掉的刑具，空气非常冷。
叶凌霄的目光没在这些东西上停留。
他站在地窖中间，闭上了眼。
这里的气息很乱，而且不止一种。
其中一种，带着臭氧的冰臭味，是高科技设备留下的痕迹。这股气息冰冷、死寂，没有人味。
黑暗议会。
叶凌霄立刻认了出来，下午那些改造死士身上就是这种感觉。
但还有另一种。
一股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极度厌恶的气息。
那是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带着怨毒和死气。这股气息一出现，他体内被压着的“九幽蚀骨”剧毒，立刻开始不安地躁动。
幽冥殿。
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曾在这里出现过。
黑暗议会的科技改造，和幽冥殿的阴邪鬼气本不相容。但在这里，它们的气息却缠在一起好像有过合作，或者交易。
叶凌霄走到地窖最深处的一面石壁前。
墙上布满了干涸发黑的血迹。
在墙的正中央，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刻印。
是黑暗议会的圆环十字徽记。
旁边还有一个更淡的印记，像一团扭曲的鬼影，那是幽冥殿的独门印记，要用带阴气的特殊墨水才能画出。
叶凌霄伸出手，指尖碰了一下冰冷的石壁。
一丝微弱的能量残留顺着指尖传来。
他瞬间明白了。
利奥波德他们只是给黑暗议会行了个方便。
但黑暗议会和幽冥殿，根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座哈布斯堡家族传了近千年的古堡，在某个时候，恐怕是这两个势力在欧洲的一个秘密据点，甚至是祭坛。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搞科技改造，一个练东方邪术，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组织，为什么会混在一起？
叶凌霄收回手，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比这地窖更冷。
事情，比他想的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