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灯光在深夜里依旧亮着，秦锋坐在书桌前，手里把玩着林清寒绣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桌上摊着码头的平面图，红色记号笔在消防通道和货柜区之间画了三道弧线，那是他和龙媚最终敲定的突袭路线。
“还没睡？”林清寒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长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明天凌晨就要行动，不多睡会儿？”
秦锋抬头，灯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蒙上了一层纱。“在过一遍路线，怕有疏漏。”他接过牛奶，指尖碰到她的，两人都顿了一下，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林清寒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我相信你。”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龙媚经验丰富，你们配合这么久，肯定没问题。”
秦锋握住她搭在肩上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心头安定。“等搞定‘黑蝎’，我们去旅行吧。”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去你之前说过的瑞士小镇，看雪山，泡温泉。”
林清寒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锁骨：“好啊，不过得等合并案彻底落地，苏砚棠一个人扛不住。”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秦锋转过身，把她拉进怀里，小心地避开受伤的左臂，“我还没给你烤全羊呢，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林清寒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鼻尖突然一酸。她很少这样失态，可一想到他要去面对“黑蝎”的核心战力，就控制不住地担心。“我让苏砚棠联系了警方，后天凌晨三点准时在码头外围待命，你们一得手就撤退，剩下的交给他们。”
“知道了，我的军师。”秦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在家好好睡觉，不用等我，等我回来给你带早餐。”
林清寒点点头，却没松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银色的子弹壳，上面刻着个小小的“锋”字。“这是我爸以前留的，说子弹壳能辟邪。”她把子弹壳放进他的口袋，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个圈，“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
秦锋的心头一热，紧紧抱住她：“好，带着它，就像带着你。”
凌晨一点，秦锋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林清寒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显然睡得不安稳。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拿起外套和装备袋，转身离开了别墅。
车子驶出别墅区时，秦锋看了眼后视镜，别墅的灯光依旧亮着，像一颗温暖的星，在黑夜里指引着方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子弹壳和平安符，发动车子，朝着码头的方向驶去。
码头的夜风比昨晚更冷，龙媚带着几个核心兄弟在集装箱后待命，每个人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看到秦锋过来，龙媚扔给他一套装备：“刚收到秦若曦的消息，‘黑蝎’的首领也来了，就在那个蓝色货柜里，这次能一网打尽。”
秦锋穿上作战服，快速检查了下腰间的消音手枪和腿上的匕首：“兄弟们都到位了？”
“消防通道入口有三组人，通风口留了两个狙击手，外围是警方的人。”龙媚递给他夜视仪，“两点准时行动，先清岗哨，再安装炸弹，三点交易开始就引爆。”
秦锋点点头，戴上夜视仪，视野瞬间变成绿色。他深吸一口气，码头的咸腥气里混着硝烟的味道，这是他熟悉的战场气息，却又和以前不同——这次他不是为了任务，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人。
“紧张了？”龙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调侃，“以前在‘龙刃’的时候，你可是冲在最前面的。”
“不是紧张。”秦锋看着远处岗哨的灯光，“是觉得这仗打完，就能踏实过日子了。”
龙媚笑了笑，没再说话，举起手做了个“准备”的手势。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和兄弟们轻微的呼吸声。秦锋握紧口袋里的子弹壳，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两点整，龙媚按下耳机：“行动！”
秦锋和龙媚像猎豹一样窜出去，借着集装箱的掩护快速靠近消防通道。岗哨里的守卫正打着哈欠抽烟，秦锋做了个手势，龙媚从侧面绕过去，一记手刀劈在守卫的后颈，人瞬间软倒。秦锋迅速拖走尸体，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夜视仪下，通道里的灰尘清晰可见。
“清完前两个岗哨了。”耳机里传来兄弟的声音，“一切顺利。”
秦锋和龙媚顺着通道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快到三号货柜区时，秦锋突然停住脚步，做了个“有动静”的手势。通道尽头的拐角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带着浓重的口音。
“首领说这次交易完就撤，这破码头呆够了。”
“谁说不是呢，等拿到钱，去东南亚快活……”
话音未落，秦锋和龙媚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秦锋捂住左边那人的嘴，匕首精准地划开他的喉咙，龙媚则用枪托砸晕了另一个，动作干净利落，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搞定。”龙媚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油彩，“前面就是货柜区了，狙击手到位没有？”
“到位，视野良好。”耳机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
秦锋探头看了眼货柜区，蓝色货柜就停在中间，周围站着十几个守卫，手里都拿着枪。“按计划，我去装炸弹，你带人清外围守卫，三点准时引爆。”
“小心点。”龙媚拍了拍他的胳膊，“那货柜是特制的，炸弹得贴在锁扣位置才管用。”
秦锋点点头，从装备袋里拿出炸弹，借着货柜的阴影快速移动。守卫的注意力都在货柜门口，没人注意到阴影里的身影。他屏住呼吸，靠近蓝色货柜，快速撕掉炸弹的贴纸，贴在锁扣位置，设置好定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
“炸弹装好了。”秦锋对龙媚打了个手势，“还有十分钟。”
龙媚的人已经清掉了外围的守卫，正潜伏在货柜周围。秦锋靠在集装箱后，看着蓝色货柜的方向，口袋里的子弹壳被他攥得发烫。他仿佛能看到林清寒在家等他的样子，看到她端着牛奶的温柔，看到她蹙着眉担心的模样。
“还有五分钟。”龙媚的声音带着紧张。
秦锋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枪。这场仗，不仅是为了给老首长和战友报仇，更是为了守护现在拥有的温暖。他必须赢，必须平安回去。
耳机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5，4，3，2，1……”
“轰——！”
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码头的寂静，蓝色货柜的锁扣被炸得粉碎，守卫们瞬间乱作一团。秦锋和龙媚同时冲了出去，枪声、喊叫声、爆炸声混在一起，码头瞬间变成了战场。
秦锋的子弹精准地打中一个又一个守卫，受伤的左臂虽然碍事，却没影响他的准头。他朝着蓝色货柜冲去，那里有“黑蝎”的首领，有他必须了结的恩怨。
就在这时，货柜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枪，对准了秦锋。秦锋的瞳孔骤缩——是“黑蝎”的首领，也是当年背叛战友的内鬼！
“好久不见，夜枭。”男人的声音带着冷笑，“没想到你还活着。”
秦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举起枪对准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枪声再次响起，划破了码头的夜空。秦锋看着对方倒下的身影，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子弹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结束了。
他拿出手机，给林清寒发了条消息：“搞定，等我带早餐回家。”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秦锋抬头看向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