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积雪的公路上疾驰，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的脆响，像是随时会打滑失控。秦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挡风玻璃上的雪粒被雨刷器快速扫开，却又瞬间被新的风雪覆盖，视线里只剩下模糊的车灯光晕。
“苏副总，别墅里现在什么情况？”秦锋按下蓝牙耳机，声音因车速过快的风噪而有些沙哑。
耳机里传来苏砚棠冷静的声音，背景却夹杂着警员的呵斥声：“伯格带了八名警员，堵在别墅正门，说我们非法持有军用武器，要强制带林总回警局协助调查。我已经出示了瑞士当地的安保许可文件，他根本不看，还让手下往屋里闯，被我拦在客厅了。”
“林清寒怎么样？”秦锋的心揪了一下，下意识加快了车速。
“林总很冷静，正在远程联系瑞士司法部的律师，同时让叶梓萱黑入苏黎世警方的内部系统，查伯格的背景。”苏砚棠的声音顿了顿，多了几分凝重，“刚才伯格的手下偷偷给外面发消息，被我看见了，内容是‘鱼已入网，等饵上钩’——他们就是在等你回来。”
秦锋眼底寒光一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给叶梓萱发去指令：“优先查伯格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尤其是和海外账户的往来，重点排查幽冥的资金渠道。另外，定位伯格手下刚才发消息的接收方，我要知道他们的后手在哪里。”
不到两分钟，叶梓萱的消息就弹了出来，附带一份加密文件：“锋哥！查到了！伯格最近每个月都收到一个巴拿马空壳公司的转账，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幽冥在欧洲的财务负责人！还有，刚才那个消息是发给苏黎世机场附近的一个仓库，里面藏了幽冥的武装人员，估计是等你回来就动手抢人！”
秦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冥的算盘打得真响，一边用警方名义扣住林清寒当诱饵，一边在机场附近设伏，想等他回来后一网打尽，既拿到人又拿到催化剂样本。
“苏砚棠，告诉伯格，我十分钟后到，让他别着急带人走。”秦锋切换通话频道，同时联系之前安排在别墅外围的安保队长，“你们现在立刻去苏黎世机场仓库，控制里面的幽冥武装人员，留两个活口，其他人按自卫处理。记住，别惊动警方，动作要快。”
“收到！”安保队长的声音干脆利落。
越野车终于驶进别墅所在的区域，远远就能看到警车的红蓝警灯在风雪里闪烁，七八名警员围着别墅正门，伯格背着手站在台阶下，脸色阴沉地看着手表——显然在等秦锋回来。
秦锋没直接开车到正门，而是绕到别墅后侧的树林里，关掉车灯，徒步穿过积雪，借着树干的掩护靠近。别墅二楼的窗户里，林清寒正站在窗边，看到他的身影，悄悄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又指了指伯格的方向，嘴唇动了动——秦锋看懂了，是“有埋伏”。
他摸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缓缓绕到正门侧面的灌木丛后。此时，苏砚棠正好从别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语气冰冷地对伯格说：“伯格警长，我的律师已经联系了瑞士司法部，他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核实情况。你如果再坚持非法带人，后果自负。”
伯格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去推苏砚棠：“少跟我来这套！我现在怀疑你们涉嫌恐怖活动，必须跟我走！”
就在这时，秦锋从灌木丛后走出，声音平淡却带着压迫感：“伯格警长，这么着急带我的人走，是怕我回来拆穿你的底细？”
伯格看到秦锋，眼神骤缩，随即强装镇定：“你就是那个安保顾问？正好，你也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他给身边的警员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员立刻掏出手铐，朝秦锋走去。
“别急着动手。”秦锋掏出手机，点开叶梓萱发来的资金流水截图，举到伯格面前，“巴拿马空壳公司每个月给你转的十万欧元，是幽冥给你的好处费吧？还有你手下刚才联系的机场仓库，里面藏的幽冥武装人员，现在应该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了。”
伯格的脸色瞬间惨白，伸手就要去抢秦锋的手机：“你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伪造的！”
秦锋侧身避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伯格疼得惨叫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周围的警员见状，纷纷掏出枪对准秦锋，却被苏砚棠喝止：“你们想妨碍司法公正？我手里有伯格勾结恐怖组织的全部证据，现在放下枪，还能算从犯，否则——”
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警笛声，这次的警灯是深蓝色的——是瑞士司法部的监察警车。伯格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瘫在雪地里，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夫人说不会出事的……”
秦锋松开手，看着赶来的监察警员出示证件，将伯格和他的几名心腹带走。直到警车远去，他才快步走到林清寒身边，握住她没受伤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没事吧？刚才有没有吓到？”秦锋低头查看她的手臂，绷带没有渗血，才松了口气。
林清寒摇摇头，踮起脚尖帮他拂掉肩上的积雪：“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倒是你，去救紫凝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秦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从瓷瓶夹层里找到的芯片，递给苏砚棠，“这个是幽冥要找的‘密钥’，叶梓萱破解得怎么样了？”
苏砚棠接过芯片，插入平板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破解进度：“已经破解了七成，里面是‘涅盘’技术的早期实验数据，还有一个加密的坐标，指向北非的一处废弃军事基地——应该是幽冥的核心据点之一。”
“北非？”秦锋眼神一沉，那里正是他三个月前和“幽影”（幽冥的前身）交火、左肩受伤的地方，“看来幽冥夫人是想在那里重建实验室，用‘密钥’激活早期数据，再结合催化剂，完成‘涅盘’技术的军事化改造。”
林清寒靠在他身边，看着屏幕上的坐标，语气坚定：“不能让她得逞。我们得立刻联系国内的团队，让沈凌烟和凌玥调动警方和军方资源，同时让影杀和龙媚准备人手，我们去北非，端了她的老巢。”
秦锋点头，伸手搂住她的腰，又看向苏砚棠：“欧洲分部的事交给你，你留在苏黎世处理后续，确保伯格的案子能牵扯出更多幽冥的线索。霍紫凝那边，让安保人员多派两个人保护，别再让她陷入危险。”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苏砚棠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北非那边局势复杂，幽冥的核心战力肯定都在那里，你们……多加小心。”
秦锋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什么时候怕过？等解决了幽冥夫人，回来请你吃苏黎世最好的巧克力。”
苏砚棠耳根微红，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破解芯片里的剩余数据。
风雪渐渐小了，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别墅的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芒。秦锋握着林清寒的手，看着远处的雪山，心里清楚——北非的战斗会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凶险，但只要身边有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再难的坎，他都能跨过去。
“收拾东西吧，”秦锋低头对林清寒说，“我们去北非，和幽冥夫人，做个了断。”
林清寒点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刻，雪山脚下的别墅里，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危机，只剩下即将奔赴战场的决心与彼此守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