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睡着后，病房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秦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尖轻轻拂过她缠着绷带的手臂，那里的纱布又渗出了淡淡的血痕。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霍紫凝昨天送来的金疮药，说是祖传的秘方，对枪伤刀伤特别有效。
刚要解开纱布，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叶梓萱发来的加密信息：“‘黑蝎’的暗网频道有异动，有人高价悬赏‘星核’技术的备份硬盘，定位显示在林氏集团总部地下三层。”
秦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地下三层是林氏的核心实验室，林清寒现在应该就在那里盯着最后的测试。他看了眼沉睡的秦若曦，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夏沫正靠着墙玩手机，看到他出来，立刻站直了身子：“秦锋哥，若曦姐睡了？”
“嗯，”秦锋点头，声音压得很低，“你在这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穿白大褂的——除了秦医生的主治医生。”他总觉得昨天绑架案里，医院的安保系统太容易被突破，不排除有内鬼。
夏沫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知道了！秦锋哥你放心，谁也别想靠近若曦姐！”她攥紧了手里的电击棒，那是秦锋昨天给她的，说是“防狼用”，其实是怕她遇到危险。
秦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快步走向电梯。电梯下降时，他拨通了凌玥的电话，开门见山：“帮我查林氏集团最近的探视记录，特别是地下三层实验室的，重点查和‘黑蝎’有过关联的人。”
“你怀疑医院的内鬼和林氏有关？”凌玥的声音带着警惕，背景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我刚拿到‘黑蝎’在本市的外围成员名单，正在比对，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挂了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秦锋走出医院，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停车场里，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等在那里，车窗降下，露出林清寒清冷的侧脸。
“上车。”她言简意赅，目光落在他沾着血渍的袖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秦锋拉开车门坐进去，刚系好安全带，林清寒就递过来一件干净的衬衫：“后座有新的，换掉。”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在他接过衬衫时补充了一句，“秦医生怎么样了？”
“没大碍，就是需要静养。”秦锋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你怎么来了？实验室那边……”
“‘星核’的最终测试出了点问题。”林清寒转动方向盘，轿车平稳地汇入车流，“白芷柔说，核心算法里被植入了微型病毒，虽然及时隔离了，但源头查不到。”
秦锋的动作顿住了。病毒？这和叶梓萱说的“悬赏备份硬盘”显然是连环计——先用病毒干扰测试，逼他们转移备份，再趁机抢夺。“黑蝎”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狠。
“备份硬盘现在在哪？”
“在我手里。”林清寒的语气很平静，“我让苏砚棠把所有物理备份都集中到了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那里的安保级别是最高的。”
秦锋看着她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女人，其实比谁都清楚危险，也比谁都坚韧。“你不该亲自来医院，太冒险。”
“秦医生是为了保护‘星核’才被绑架的，我来看看是应该的。”林清寒目视前方，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而且，有你在，不是吗？”
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承认需要他的保护。秦锋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林清寒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苏砚棠打来的。
“林总，不好了！”苏砚棠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刚才收到匿名邮件，说如果不交出‘星核’的备份，就引爆安装在总部大楼的炸弹！拆弹专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对方说……炸弹和秦锋的生命体征绑定了！”
秦锋的瞳孔骤缩。和他的生命体征绑定？这是冲他来的！蝰蛇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反水，或者……逼他死。
林清寒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告诉拆弹专家，不要轻举妄动。另外，让叶梓萱立刻黑入对方的系统，反向追踪信号源。”挂了电话，她看向秦锋，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你想怎么办？”
秦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闪过秦若曦受伤的肩膀、夏沫紧张的脸、凌玥严肃的表情，最后定格在林清寒此刻的眼神上。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惯有的痞气，却多了几分不容错辩的坚定。
“还能怎么办？”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奉陪到底。不过这次，该轮到我们定规矩了。”
轿车在林氏集团总部楼下停下，秦锋推开车门时，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大楼，阳光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极了战场上即将爆发的硝烟。
他知道，这一次，“黑蝎”是动真格的了。而他，必须赢。不仅为了“星核”技术，为了林清寒，更为了所有他想保护的人——那些在他黑暗过往里，好不容易照进来的光。
林清寒看着他走进大楼的背影，拿出手机拨通了龙媚的电话，声音冷冽如冰：“龙姐，帮我查一下‘黑蝎’在总部大楼附近的所有据点，越快越好。另外，准备好你的人，可能需要‘清理’一下垃圾。”
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也推门下车。阳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沉默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