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各位——比赛开始！”随着预赛主持的声音落下，第一组对战选手几乎是应声踏上中央对战场，脚下的水磨石地板被踩出轻微闷响。
观战休息处瞬间安静下来，原本低声交流的选手们纷纷收声，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战场中央。
谁都清楚，这场对决的胜者，极大概率就是自己下一轮的对手，此刻多捕捉一个起手动作、一记招式习惯，都是未来的胜算。
A会场顶端的豪华观战室内，雪茄燃出的青烟在水晶吊灯下缓缓缭绕。最左侧的上彻权指尖轻叩沙发扶手，雪茄火光明明灭灭，“呵呵，佐藤次局，没想到第一场，我们两家的种子选手就对上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关东联盟的选手实力怎么样。”
“哼，我们的人实力如何，就不劳上彻次局费心了。”身旁的佐藤山眼皮都未抬，吐出口烟圈，语气冷硬，“等对战结束，答案自会分晓。”
两人唇枪舌剑间，对面沙发上的新飞涛与海鑫始终沉默。
前者指尖摩挲着雪茄，目光却透过单向玻璃紧盯战场，后者则端着茶杯，眼底藏着一丝玩味。
他们四人，正是关东、城都、橘子三大联盟与漩涡列岛派出的实权监督者，而这场看似普通的预赛，实则是三家联盟争夺漩涡列岛归属权的前哨战。
b、c会场的同款观战室里，相似的暗流也在涌动。三家联盟为了这片海域撕破脸皮，连各联盟主管领土事务的副局长都亲自坐镇，唯有漩涡列岛的岛主们作壁上观，暗自盘算着给自家挑个实力最强的“东家”。
至于名义上曾管辖他们，却实力在三家中最弱的橘子联盟，早已被悄悄排除在外。要不是橘子联盟手里仍握着法理上的征收资格，他们压根不具备留在这场博弈中的资格。
瀚武的后背紧贴着观战休息区的冷硬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精灵球，指腹传来的冰凉触感勉强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战意。
他对A会场顶端那间飘着雪茄烟雾的豪华观战室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佐藤家族的人正端坐其中。
若是佐藤二字钻入耳朵，此刻他眼底聚焦的便不会是战场，而是那片被玻璃隔绝的奢靡光影，连指尖都会因抑制不住的杀意而微微颤抖。
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中央对战场。场地边缘的积水还未完全退去，水伊布流线型的身躯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尾尖一甩便激起三道水箭，直逼对面的波皇子。
波皇子的反应也是极快，双翼猛地展开，一道旋转的水盾凭空浮现，将水箭尽数挡下，溅起的水珠落在特制的对战台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水系技能的衔接几乎没有间隙。”瀚武低声自语，眉头微蹙，“波皇子的防御时机拿捏得很准，但水伊布的进攻节奏更凶。嗯，不愧是两大联盟为达成目的，精挑细选出的种子选手！”
场中战况愈发激烈，水伊布突然加速，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水影，“快速折返”接“冰冻光束”的连招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淡蓝色的冰棱擦着波皇子的羽翼掠过，在地面冻出一道白痕。
波皇子却借着这短暂的空隙，猛地拔高身形，双翼凝聚起璀璨的蓝光，“水流裂破”裹挟着破空声轰向地面，激起的水浪瞬间将水伊布的退路封锁。
一攻一防间的博弈扣人心弦，连空气都仿佛因这高强度的对战而变得灼热。
观战席的另一侧，几个选手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一个穿着城都联盟制服的少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发颤。“这……这就是种子选手的实力？水伊布的‘冰冻光束’，威力比我的主力精灵强了不止一倍。”
他身旁的同伴脸色同样苍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波皇子的“水流裂破”居然能精准控制范围，刚才要是换我的乐天河童，根本躲不开。”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向战场的目光里混杂着敬畏与绝望。他们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碰上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只会是被单方面碾压的结局，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瀚武的指尖终于停下动作，眼底却燃起了更盛的光芒。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因这势均力敌的对战而热血沸腾，连呼吸都跟着对战的节奏变得急促起来。
水伊布与波皇子的每一次技能碰撞，每一次战术转换，都被他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化作即将到来的对战的养料。至于那些因恐惧而失色的脸庞，他从未在意过。
对战场水池里的积水早已浑浊，水伊布的毛发湿漉漉贴在身上，喘息声虽重，琥珀色的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锋。
波皇子的冠羽耷拉下来，左翼沾染着未化的冰碴，刚才硬接下“冰冻光束”的后背还在微微颤抖，它引以为傲的防御节奏，早已被水伊布一波接一波的猛攻撕得粉碎。
当水伊布凝聚全身力量，将“水之波动”精准轰在它支撑身体的右翅上时，波皇子终于不堪重负地单膝跪地，失去了战斗能力。“果然，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多守少攻，迟早被耗死。”瀚武低声点评，指尖终于松开了紧握的精灵球。
“对战结束！胜利者是——来自关东联盟的铃木奈选手！”主持人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全场，铃木奈弯腰抱起水伊布时，A会场顶端的观战室里，佐藤山终于扯了扯嘴角，雪茄的烟雾吐得更畅快了些。
第一组选手退场的脚步声还未远去，第二组两人已快步踏上战场。
观战休息区的选手们迅速直起身，目光里带着对“强者对决”的期待，连刚才脸色发白的少年都攥紧了拳头：“说不定又是一场硬仗……”
然而，期待很快碎成了惊愕。
左边选手的精灵球刚在空中划出弧线，“咔嗒”一声裂开，一只可达鸭摇摇晃晃地落在对战台中央。它顶着标志性的呆毛，圆溜溜的眼睛还没聚焦，对面选手甩出的精灵球已落地炸开。一只同样慢半拍的呆呆兽趴在地上，粉色的舌头耷拉在嘴边，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一眼仿佛成了“惊吓开关”。可达鸭猛地浑身一哆嗦，呆毛“唰”地竖了起来，竟像是见了天敌般，慌不择路地朝着场地中央的水池扑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它扑腾着短翅膀在池里游得飞快，圆滚滚的身体在水面上划出笨拙的涟漪，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比赛。
全场瞬间陷入死寂，紧接着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刚才攥紧拳头的少年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瀚武原本微蹙的眉头彻底松开，眼底浮起一丝忍俊不禁，手指摩挲精灵球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这哪是对战，分明是两只“迷糊蛋”的现场拆台。
台上的可达鸭还在泳池里转着圈扑腾，呆呆兽则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预赛主持终于按捺不住，拿着话筒快步踏上对战台，脸上的职业微笑几乎绷不住：“停！本场对战终止！”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沉声宣布：“选手松本、选手田中，其精灵对战状态严重不符合大赛规范，现正式取消二人参赛资格！”
话音刚落，两个活宝训练家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松本苦着脸跑到水池边，费劲地把还在“畅游”的可达鸭捞上来，湿漉漉的小家伙还在他怀里蹬着短腿。
田中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呆呆兽抱到怀里，呆呆兽的粉色舌头还在他的袖口蹭了蹭。两人耷拉着脑袋，像两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步三挪地走下台，背影写满了委屈。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忍不住调侃，“这哪是对战，分明是傻子撞上了呆瓜，俩都不主动出击，站着看它们发呆吗？根本没有半点看头。”
瀚武摇了摇头，将目光从退场的两人身上移开，重新投向入口处，比起这场闹剧，他更期待下一组能有像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