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武走回观战休息区时，作战服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水渍，那是方才与晴明对决时，水池中的水溅落的痕迹。
他随意找了个靠后的金属座椅坐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袖口，目光却已落向远处悬浮的赛事投影屏，屏幕上正实时刷新着b会场的对战结果。
观战休息区里坐着的参赛选手都显得很忙碌，有人在检查自己的精灵球，有人在低声复盘战术，唯有瀚武的姿态格外松弛。
他斜倚着椅背，视线扫过不断跳动的对战名单，看着A、b、c三个会场的进度条逐渐逼近100%，从最初的21场、21场、22场，慢慢缩减到个位数，随着最后一场预赛终结时，整个休息区的电子大屏突然亮起，弹出漩涡列岛大赛64个正赛名额的最终名单。
瀚武的目光在名单上快速游走，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很快他便发现了规律，排在前列的几乎全是三家联盟的种子选手，名字旁缀着醒目的联盟徽章；中间穿插着几位漩涡列岛世家子弟，姓氏皆是本地赫赫有名的望族；而平民选手的名字像沙砾般散落其中，数来数去不过五六个，连整个名单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盯着那些陌生的平民名字看了两秒，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节奏，只是望向大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瀚武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几个平民选手的名字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嗤。他回头，见是个穿着关东联盟制服的青年，对方正对着屏幕撇嘴：“真没想到，正赛还真让这些‘野路子’混进来几个，浪费名额罢了。”
青年身边的同伴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屑：“就是，没经过系统训练，连宝可梦的技能都指挥不稳当，进了正赛也是给咱们当垫脚石。”
对于两个联盟选手对于平民训练家的轻视与嘲讽，瀚武并不在意。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他太清楚资源差距意味着什么了。
联盟种子选手的宝可梦，从小就有专属营养剂、顶级培育屋照料，连对战技巧都有高等级宝可梦的专业指导，那些世家子弟更是能靠着家族背景，获得平民训练家可能见都没见过的精灵秘宝和稀有道具。
可平民训练家呢？他们的宝可梦大多是野外收服的普通个体，连最基础的能量方块都要省着用，能撑到预赛最后一轮已是极限，想在正赛走得远，简直难如登天。
瀚武甚至能预想到，一旦这些平民选手在正赛遇上联盟种子选手，大概率会在几回合内被结束战斗，连展示实力的机会都没有。
瀚武靠向椅背，目光掠过窗外赤岩岛标志性的环形海域，对于漩涡列岛和三家联盟达成的共识，其实他也理解。
漩涡列岛必须要为自己选一个主子，只是他们选的不是“最强者”，而是能给他们带来更多资源的“靠山”。
哪家联盟的新生代越强，就证明哪家越愿意投入资源，自然也更能满足漩涡列岛培养子弟的需求。
至于平民训练家，不过是这场资源博弈里，偶尔被运气垂青的陪衬罢了。
观战休息区头顶的环形音响突然传来电流声，紧接着，预赛主持那带着昂扬语调的声音便打断了瀚武的思绪。
“Ladies and gentlemen，漩涡列岛大赛的预赛就到此结束了！两天后，漩涡列岛大赛正赛将会在赤岩岛中央会场进行，请大家到时不要错过。现在，请大家有序离场吧！”
广播声落下的瞬间，原本安静的休息区立刻热闹起来，选手们纷纷起身收拾东西，金属座椅拖动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
瀚武也从座位上站起，，目光扫过逐渐空旷的观众区，最后看了一眼大屏上还未熄灭的正赛名单，才转身朝着会场外走去。
他很清楚，这两天假期不是用来放松的，联盟种子选手大概率会带着宝可梦去专属训练室特训，世家子弟也能借助家族资源调整状态，而他需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抓紧时间帮暴鲤龙巩固刚在预赛里用到的新招式。
瀚武走出会场大门，顺着沿海步道往记忆里的僻静海湾走，指尖还在战术手册上勾划着宝可梦的训练重点。转过一块巨大的礁石时，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咻——”的破空声，紧接着是水系技能命中岩石的闷响。
瀚武循声望去，只见海湾浅滩上，一个穿着蓝色平民作战服的少年正指挥着身前的宝石海星练习“高速星星”。宝石海星胸口的宝石不断闪烁着白光，技能却总在离目标岩石半米处溃散，少年擦了擦额角的汗，声音带着点急促：“再集中一点，我们只剩两天时间了！”
瀚武脚步顿了顿，认出这少年正是进入正赛的平民选手之一，合灿。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礁石后静静看着，合灿的宝石海星虽然技能精度不足，但每次溃散后都立刻调整姿态重新蓄力，眼底没有丝毫气馁。
直到宝石海星终于成功将高速星星砸在岩石上，迸出细碎的火花时，合灿激动地蹲下身，揉了揉宝石海星的宝石，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普通的能量方块递过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拿出什么稀世珍宝。
瀚武收回目光，继续往海湾深处走，只是心里对正赛的期待，又多了几分不同的分量。
瀚武走到海湾最深处，这里礁石嶙峋，浪花拍打着岩壁溅起丈高的水花，恰好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从腰间取下精灵球轻轻一抛，红光闪过，体型庞大的暴鲤龙便轰然落入水中，激起的浪涛差点漫过岸边的礁石。
“开始吧，先练暴风。”瀚武抬手对着暴鲤龙示意，声音沉稳有力。暴鲤龙仰头发出一声震耳的龙吟，头颅两边的侧鳍猛地扇动起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形成旋转的气流，卷起海面的水珠朝着礁石砸去。
起初气流还略显散乱，水珠只是零星溅在岩石上，显然是技能掌握不够熟练，之前在预赛时能用出来，也是侥幸。瀚武眉头微蹙：“集中力量，控制气流核心！”
暴鲤龙听懂了他的指令，再次发力时，侧鳍扇动的频率明显加快，原本分散的气流逐渐汇聚成一道白色的风柱，裹挟着密集的水珠狠狠撞在礁石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岩石表面竟被刮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很好，接下来是打雷。”瀚武拿出战术手册快速扫了一眼，抬头时恰好看到天空掠过一片积云。
暴鲤龙仰头对准云层，周身开始泛起噼里啪啦的电光，金色的电流在它的鳞片间游走，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一道粗壮的闪电从云层直劈而下，精准地击中了瀚武指定的那块巨型礁石，礁石表面瞬间焦黑，冒着袅袅青烟。
随后的热水与浊流练习更为顺畅，暴鲤龙张口喷出滚烫的水柱，在海面蒸起白色的雾气；又甩动长尾搅动海水，掀起浑浊的浪涛冲击岩壁，每一次技能释放都比前一次更加精准。
最后轮到终极冲击，瀚武眼神一凝：“注意蓄力节奏，别透支体力！”暴鲤龙深吸一口气，庞大的身躯开始泛起耀眼的白光，周身的海水都因这股能量而剧烈波动。
暴鲤龙猛地摆动尾鳍，像一枚白色的炮弹般朝着远处的礁石冲去，“砰”的一声巨响，礁石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暴鲤龙则因后坐力落在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瀚武走上前，从背包里取出特制的能量方块递给暴鲤龙，伸手抚摸着它的头部：“不错，两天后就按这个状态来。”暴鲤龙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接下来的两天，这片海湾深处的礁石区成了瀚武与宝可梦们的专属训练场。
天刚蒙蒙亮，暴鲤龙的龙吟便会刺破晨雾，它在海面上舒展着庞大的身躯，暴风卷起的白色风柱能精准绕开礁石，只在指定海域掀起巨浪；打雷时，金色闪电不再是随机劈落，而是能随着瀚武的手势，在海面划出一道电光弧线，精准命中漂浮的训练靶。
到了午后，它喷吐的热水能控制在特定温度，既能模拟对战中的灼烧效果，又不会过度消耗体力；浊流与终极冲击的衔接更是流畅，往往浊流刚扰乱“对手”视线，终极冲击的白光就已撕裂海面。
暴鲤龙在海面掀起第三道浊流时，礁石上空忽然传来“嗡嗡”的振翅声——大针蜂的复眼泛着冷光，翅膀以肉眼难辨的频率抖动，身影在波涛与礁石间快速穿梭。起初它的影子分身还带着几分透明，在海风里轻轻晃动，可随着一次次加速折返，分身逐渐变得凝实，甚至能模仿本体扇动翅膀的轨迹，在礁石旁拉出一道道残影，乍一看竟分不清哪个是真身。
另一侧的礁石下，毒骷蛙正半蹲在地面，泛着紫光的拳刺紧紧贴着礁石表面。它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骤然绷紧，带着幽蓝暗影的爪子猛地刺入岩石，“嗤啦”一声，礁石碎屑飞溅。更骇人的是，拳刺上的剧毒瞬间渗入岩石，原本灰白的礁石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剥落，很快便被腐蚀出一个个深约指节的小洞。它没有停歇，收回爪子后立刻调整姿势，暗影爪的角度一次比一次刁钻，洞眼在礁石上连成细密的痕迹，宛如一张狰狞的网。
瀚武站在高处，目光在暴鲤龙、大针蜂与毒骷蛙之间来回扫视，指尖在战术手册上快速记下：“大针蜂分身稳定性提升30%，毒骷蛙暗影爪毒蚀效率达标。”海风掀起他的衣角，看着宝可梦们各自突破的模样，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虽然它们因漩涡列岛大赛规则无法上场，瀚武也要求它们将新技能练到融会贯通。
夕阳西下时，瀚武坐在最高的礁石上，看着暴鲤龙在余晖里穿梭，庞大的身影在海面上投下长长的暗影，宛如传说中的覆海蛟龙。
他摸了摸口袋里丑丑鱼的精灵球，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那是丑丑鱼在回应他的情绪。即使丑丑鱼还未进化，可看着暴鲤龙日益精进的招式，瀚武眼底的光芒也是越发坚定，这一次，漩涡列岛大赛的冠军，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