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礼后的采访区，彻底炸了。
记者们跟疯了似的，把主创团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话筒录音笔几乎要戳到人脸上。闪光灯噼里啪啦，像打仗一样。
哈维·韦恩斯坦理所当然地站在最中间，张开双臂，笑得像个救世主：
“没错，从我第一次读到昆汀的剧本，就知道这部电影会改写电影史。米拉麦克斯从第一天起，就给了他百分之百的自由和支持——”
他话没说完，一个《电影手册》的老记者直接越过他，把话筒伸到乌玛·瑟曼面前：
“瑟曼小姐，《低俗小说》里的米娅争议很大。是什么让您愿意接下这个角色？是韦恩斯坦先生说服了您吗？”
哈维嘴角已经抬起来了，正等着听答案。
乌玛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哈维和人群里来回。最后，她看向不远处一直站着的李衡。
她笑了笑，语气很客气：“哈维先生的确很有勇气，他敢投这样一部充满争议的电影……”
她顿了下，深吸一口气，声音慢慢变得坚定：“可真正打动我的，是另一个人。他写了一份十几页的角色分析，让我看到米娅不只是危险，她有孤独，也有尊严。”
记者们安静了一瞬，然后全都兴奋起来。有人追问：“那个人是谁？”
乌玛毫不犹豫，抬手指向人群中的李衡。
“他叫李衡。盘古影业的创始人。也是这部电影真正让我信任的理由。”
瞬间，记者们像潮水一样调转方向，扑向李衡，闪光灯闪个不停。
“李先生，您在片中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说您是导演的幕后导师，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米拉麦克斯的新闻稿里完全没提您？”
……
问题一个接一个。
李衡被闪光灯照得眯了眯眼，抬手遮了下。他笑着摆手，把话筒轻轻推开：
“我是制片人，只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这部电影属于导演和演员，掌声该留给他们。”
哈维的笑容彻底僵住，他硬挤过来，声音拔高：“盘古只是合作方。真正的创意和执行——”
话还没说完，一个英国记者喊了出来：“昆汀先生！有人说这部剧本的初稿，是李衡先生写的，是真的吗？”
昆汀愣了一下，瞥了李衡一眼，然后咧开嘴，笑得放肆：
“没错。”
记者区瞬间沸腾。哈维的脸色铁青，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
第二天，戛纳所有的场刊头条都在说一件事：
《米拉麦克斯的“国王”与盘古影业的“皇帝”》
《〈低俗小说〉幕后战争：谁是真神？》
哈维·韦恩斯坦那张铁青的脸，和李衡平静的笑容，被并排印在了每一份报纸上。
他成了个笑话。
此时，卡尔顿酒店，米拉麦克斯的套房内。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他妈的……他毁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公关总监玛拉声音都在抖，“现在所有媒体都在挖那个盘古和李衡！哈维，我们……我们控制不住了。”
出乎意料，哈维没咆哮。
他坐在沙发上，用一块丝巾，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一尊小小的奥斯卡奖杯复制品，擦得贼用力。
“控制？”他终于抬起头，眼神冷的像冰。
“在戛纳，我就是规矩。他想玩，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他把丝巾狠狠一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我听着！”
“先把所有媒体都给我掐死！任何想采访盘古的人，必须通过我们！我要让那小子变成哑巴！”
“然后把昆汀给我捧成神！所有的资源都砸他身上！就说他是米拉麦克斯挖出来的绝世天才！其他人，都给我闭嘴！”
“还有……”他停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残忍笑容，“找几个可靠的渠道，匿名爆料出去。说那个中国制片人在片场刚愎自用，和导演有严重分歧。《低俗小说》的成功，是导演抗争和米拉麦克斯支持的结果。”
他不是要毁掉电影。
他要像抠掉一幅画上的签名一样，把李衡在这个故事里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全都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