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伦走到窗边，城市的灯光照在她脸上。
那一刻，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知道不能直接去找罗恩·迈耶，那还是在敲前门。
她要的是跳窗而入。
她需要一个能让两边都无法拒绝的大佬，一个能组局的人。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那张脸像花岗岩雕出来的，满是皱纹，眼神锐利得像鹰。
在戛纳的咖啡馆，李衡就是靠和这个男人的“偶遇”，一举打破了哈维的媒体封锁。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这个名字，在好莱坞意味着规则破坏者。
他当导演、制片人、演员，而且从来不看经纪公司脸色。
是好莱坞的活传奇。
李衡和他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人情，而是一种惺惺相惜。
伊斯特伍德欣赏李衡那种敢把旧秩序掀翻的狠劲。
那他，会不会也看得起我？
卡梅伦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洛杉矶。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拿起电话，手微微发抖，却拨号极稳。
电话响了三声，一个冷静的男声传来：“你好，我是伊斯特伍德先生的助理。”
“你好，我叫卡梅伦·迪亚兹，盘古影业李衡的合作伙伴。我想和伊斯特伍德先生通话。”
“他不在洛杉矶。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留言，我会转达……”
“我知道他很忙，”她打断他，声音平静却不容拒绝，“我只要三分钟。如果他觉得我浪费时间，我立刻挂断。”
对方犹豫了。
“迪亚兹小姐，伊斯特伍德先生一天要接几十个这样的电话……”
卡梅伦沉默了两秒。
“但那些人……”她低声道，“不是李衡的女朋友。”
空气静止了三秒。
然后，电话那头响起“咔哒”一声。
电话被转接了。
她的心跳几乎撞破胸口。
几秒后，一个低沉、带着岁月感的声音传来。
“迪亚兹小姐？”
她僵了一下。那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伊斯特伍德先生，我……我是李衡的合作人。”
“我听他说过你，”那声音平稳又有力量，“《变相怪杰》的女主角，对吧？”
“是的。”
“听说你现在当制片人了。”
“……是。”
“那你找我，想干什么？”
卡梅伦深吸一口气：“我有个项目，一个关于自由与希望的故事。一个被冤枉杀妻，关在监狱里的男人，用二十年时间，挖出通往自由的路。”
电话那头没声音。
“这片子没有女主角，没有动作戏，也没有明星，”她继续，“但它会成为经典。李衡相信，我也相信。”
“现在没人愿意听我说话，因为我只是个演员，一个没资历的制片人。”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更稳了。
“我不是来求您帮忙的。我只是想告诉您——这部电影，值得您花三分钟时间，听我讲完。”
电话那头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然后，那声音低低响起：
“电影名字？”
“《肖申克的救赎》。”
又是几秒沉默。
“你需要什么？”
卡梅伦几乎要哭出来：“我需要一个能演‘瑞德’的演员。一个有智慧、有故事、能让观众相信他在监狱里待了四十年的男人。”
“你心里有人选吗？”
“摩根·弗里曼。”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有眼光。摩根是我朋友，他在旧金山。我会打个电话，但能不能说服他……得靠你自己。”
“谢谢您，伊斯特伍德先生。”
“别谢我，”他声音平淡，“我只是给你个机会。能不能抓住，是你的事。”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李是个好小子。他看中的人，不会差。别让他失望。”
电话挂断。
卡梅伦握着听筒，眼泪终于滑落。
不是委屈，也不是感激。
而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离那个世界……离他，真的近了一步。
——
卡梅伦激动得几乎是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便提着行李直接去了机场。
没人知道她去哪，也没人问。
就像一切都只是一个小演员的临时出差。
很快，她便到了旧金山。
会面地点定在渔人码头的一家小咖啡馆。风从海边吹进来，带着点咸腥味。
卡梅伦穿着黑毛衣，笑容依旧灿烂，但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眼下的黑眼圈。
桌上摊着那份被她翻烂的剧本。
门开了。
摩根·弗里曼走进来。
那身影一出现，空气像被压低了一个度。
“迪亚兹小姐。”
他语气温和，带着微笑。
“弗里曼先生。”她站起来，伸出手。
他坐下，看了眼剧本：“克林特说，你有故事要讲给我听。”
“不。”她摇头，推过剧本，“我不是来讲故事的。”
“那你来干什么？”
“邀请您，和我一起完成一部伟大的电影。”
她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行字。
“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
她看着他：“这句话，应该由您来说。”
摩根沉默地翻着剧本，从第一页，一直到最后一页。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时间像被拉长。
十几分钟后，他合上剧本。
“迪亚兹小姐，”他低声道，“我演过很多角色。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奖。”
他抬起头。
“但有些角色，是为了那些，在深夜里需要听一句‘希望永不消逝’的人。”
他伸出手。
“这部电影，我接了。”
卡梅伦眼泪瞬间涌出，笑着，哭着，用力握住他的手。
摩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笑容里有一点温柔，也有几分感慨。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年轻、漂亮的制片人。
没有老派的圆滑，也没有野心家的油气。
她说话时眼里有光，那种真诚与笃定，让人不自觉地想相信她。
“你会做得很好的。”摩根低声说。
——
回洛杉矶的飞机上。
卡梅伦看着窗外的云海，拿出大哥大，拨通了李衡的号码。
电话接通。
“喂？”
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
“李，”她哽咽着笑，“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