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礼的地点，没有选在星光闪闪的好莱坞大道，而是选在一家开了七十年的老影院——“罗克逊剧院”。
这里是“盘古院线联盟”里最早的一家成员。
今晚，这里没有红毯，也没有电视台的直播车。
远远望去，是绕着街区排了三圈的长队。
队伍里的人穿着印着乐队logo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一边嗑爆米花，一边兴奋地聊着地下录像厅上流出的片段，还有那个漫展“杀人狂仓库”的体验。
空气弥漫着人群躁动的兴奋感。
班德站在剧院二楼的窗后，看着下面那群人，整个人定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夹着烟的手指悬在半空，早就忘了弹。
直到烟灰落下，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天啊，高曼砸了几千万，把广告铺满整个洛杉矶。你只花了不到五十万，就把人都弄疯了。”
李衡站在他身边，神情平静。
他看着楼下那群年轻人，语气淡淡：“钱多不代表有用。还是得花在刀刃上。”
班德转头看他：“你不怕他们看不懂吗？”
“他们懂。”李衡笑了一下，“他们是来体验刺激的，不是来看华纳的热血英雄梦。”
楼下，院线老板正咧着嘴，指挥着票务员。
他一抬头看见李衡，举起手冲他喊：“李！这些家伙全太疯狂了。”
李衡对他举了举杯。
“疯狂”这个词，用得很准。
今晚，盘古要让他们彻底疯一回。
——
晚上十点，影院的灯光准时熄灭。
巨大的盘古标志——那颗裂开的光球，一出现在银幕上，全场就爆出一阵口哨和欢呼。
电影开始了。
前十分钟，影厅还挺安静。
有些被传统恐怖片喂大的观众，甚至觉得节奏有点慢，画面有点脏。
但当那个骑着三轮车的木偶第一次出现在电视上，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Let the game begin”时，整个影厅的空气瞬间紧了。
嚼爆米花的声音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呼吸声。
没有人再觉得这是个普通的b级片。
他们都意识到，这不是吓唬人的游戏，而是个会让人喘不过气的道德拷问。
当阿曼达的“反向捕兽夹”出现时，前排一个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立刻捂住了嘴。
影片播放到，戈登医生要在“锯掉自己的腿”和“让家人去死”之间做选择时，影厅里陷入一种死寂。
几乎所有人都往前倾着身子，像被吸进银幕。
有人甚至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查克·拉塞尔的镜头冷静又残忍，完全不给观众喘气的机会，只是逼着你往后看，逼着你做选择。
然后，高潮来了。
那具一直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
那一刻，空气仿佛被掐住了。
影院里没有人尖叫，甚至没有一点动静。
整整十秒钟，五百多个人，鸦雀无声。
随着银幕上那扇铁门砰地一声关上，画面变黑。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炸出来——
“FUcK！！！”
然后，影厅彻底沸腾了！
那不是掌声，而是爆炸一样的呼喊、口哨还有笑声。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直到灯光亮起，也没有人离开。
每个人都在激动地讨论，脸上写着一种“刚从地狱爬回来”的神情。
“你猜到是他了吗？我真一点都没想到！”
“我整个人都麻了，这感觉太爽了！”
一个挂着“恐怖在线”记者证的年轻人当场打开笔记本，飞快地写下标题：【这不是电影，是一场道德陷阱】。
他写道：“盘古影业卖的不是故事，而是一次对人本能的拷问。看完你只会问自己——如果是我，我敢锯掉自己的腿吗？”
后台。
导演查克·拉塞尔眼眶发红，激动地抱住李衡：“李，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拍出来了！”
年轻的主演们——包括查理兹·塞隆，他们看着观众席那股疯狂的反应，一个个都傻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电影能有这种力量。
班德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传真，声音都有点抖：“李！快看！纽约和芝加哥的午夜场预售……已经超过《火线狙击》的黄金场次！”
李衡接过纸，低头看了看那串不断上涨的数字。
他笑了笑，语气平静：
“不错。”
他抬头望向窗外，那张还挂着《火线狙击》的巨幅海报。
“第一场仗，我们赢了。”
班德兴奋地点头：“接下来呢？”
李衡把传真折起来，语气淡淡：
“接下来——该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止这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