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他宁愿，他宁愿桑桑以这样的方式活着。
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程立，明白了他的选择，明白了他为何要这么做。
果然啊，果然他带走桑桑是最好的选择。
他才能真正的挽救桑桑。
他才能让桑桑真正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带走桑桑，是对的。
他就这样子呆坐着，没有注意到洗手间打扫的阿姨不知道何时看来，看到他的时候吓得一大跳，立马呵斥道：“哎，小伙子，这里是女洗手间！”
说完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周祈樾终于是回过神来，他没有回答阿姨的话，而是站起来就要离开。
打扫卫生的阿姨被他周身骇人的气场给吓住，不敢阻止。
再加上阿姨眼神不太好，地板又是黑灰色，所以也并没有发现地上的鲜血。
她是在打扫的时候看到了纸巾上的鲜血这才吓了一大跳，但是一个在五星级酒店里面打扫的阿姨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再加上周祈樾过份的帅气，她甚至是在想他是不是不是男人？
毕竟现在男性装扮的女孩子不少，所以阿姨也就没有多想，骂骂咧咧地打扫干净后便换了下一个洗手间。
………
桑与回来之后陪着女儿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便回到了房间，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拿着创可贴贴上，这是程立教她的办法，说是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程立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正在贴自己的伤口，黑眸一敛，看着躺在床上的乐乐已经熟睡，他这才问：“阿与，你又在伤害自己。”
桑与说：“放心，就一个小伤口。”
说到这里，她掀开黑眸：“我想证明一下我确实不是人。”
程立轻叹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说：“阿与，在我眼里，你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会说话会笑会哭会痛会难过会崩溃会快乐，你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桑与想到她那超乎于常人的痛感神经，她摩挲着掌心，问：“所以这就是你留下来我痛感神经的原因吗？”
程立微怔了一下，淡声道：“不然也会被之前的你发现的！”
桑与想想也是，感觉到他似有几分不悦，她脸上带上了温柔的笑意：“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
说完关心地问：“你呢，今天晚上的饭局怎么样？”
提起来今天晚上的饭局，程立脸上的不悦愈发明显，一双狭长的眼眸中此时透着几分狠厉，说话的时候眼神阴鸷无比。
“一群早就江郎才尽的老东西，还敢对我的研究指手画脚，算什么东西？”
桑与被这样子的他吓到了，问：“怎么了？”
程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揉了一下眉心：“就是一些科技圈内的前辈，对我的研究有一些意见罢了，没事！”
他说：“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开会儿，先睡吧！”
桑与点了点头，洗漱完就准备睡了，她原以为明天一大清早程立有会，今天晚上不会想着碰她的事情，然而她刚刚有一丝睡意，身后便有一只大掌扶摸了过来，黏腻的就仿佛如同一条毒蛇在身后爬行。
她全身瞬间紧崩了起来，但显然，他很知道如何找到她的点。
很快她的这一具仿身机器人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有了男女欢好时女性该有的反应，而且因着他晚上喝了一些酒，折腾起来就更凶狠了一些，以至于差一点就吵醒了隔壁熟睡的乐乐。
她想说不要，她想拒绝，然而此时她的身体都不属于她自己，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昏昏沉沉的，她直到零晨过后才昏昏欲睡。
……
翌日，全国性的人工智能与机器人的会议在这一家五星级酒店正式召开，身为主持人的程立一大清早七点就赶到了会场，繁忙无比，压根无暇顾忌其它人。
桑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还是女儿乐乐把她叫醒的，因为乐乐对这一场发布会很有兴趣，她很想去看。
所以桑与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来到了八楼，会议就在八楼可以容纳一千人的会议实验室里面举行，九点钟的时候就正式开始了。
她带着乐乐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所以在最后一排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之前她也交代过乐乐，乐乐也很乖的老实坐在这里并没有乱动。
早上起来的晚，她与乐乐没有吃早饭，外面有茶歇，她跟乐乐说了一声便出来拿一些糕点让她与乐乐垫下肚子。
她不是人，吃不吃没关系，但乐乐是人，不能不吃。
拿了几样乐乐喜欢吃的，准备回会场的时候，迎面就遇见了满脸胡渣双目猩红的周祈樾，此时他正直直的盯着她：“桑桑……”
桑与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一会儿会场全都是灵创科技的人，他发什么疯？
眼看着茶歇背后的楼梯间，她拉着周祈樾直接就转到了楼梯间里，这才隔绝了外面那些服务人员的视线，她压低声音质问：“周祈樾，你干什么？”
显然，自从昨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周祈樾便一直不肯接受这个结果，以至于整整一夜都在想这件事情，再度看到与他记忆当中一模一样的桑桑，他情绪激动地握着她的手，说：“我不相信桑桑死了，你让我再看看，你再让我看看，我不相信你现在不是人了，我不信。”
桑与微怔了一下，二话不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匕首和手腕一并递到周祈樾面前，毫无反抗之意地说：“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她将匕首和手腕都递到了周祈樾的面前，甚至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她说：“你可以划开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来证实真假。”
周祈樾看着那寒气逼人的匕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彷徨的后退了两步，“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想伤害你！”
说到这里，他痛苦不已：“对不起，桑桑，对不起，我若是知道这样，我一定，我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一定不会带你去情人岛的，我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