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没有推清瑶姐姐。」
冷月辞的声音落下，小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你还敢狡辩！」周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瑶瑶难道会自己把花瓶摔了来冤枉你吗？！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冷家！不是你可以撒野的乡下！」
她指着地上的碎片：「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念想！你知道它有多珍贵吗？！」
林清瑶在周婉怀里哭得肩膀耸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妈，您别怪妹妹……可能……可能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关妹妹的事……都是我的错……」
她越是这样说，周婉的火气越大。「瑶瑶你不用替她说话！她都敢动手推你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不耐烦响起,冷子皓拨开门口看热闹的宾客，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看到一地的碎片和周婉怀里的林清瑶，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哥！你来了。」林清瑶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叫他，「花瓶……妈妈的花瓶碎了……」
冷子皓扫了一眼现场，目光落在站在碎片中间的冷月辞身上，眼神冷了下来：「你干的？」
冷月辞迎着他的目光：「哥哥，不是我。」
「子皓哥，你别怪月辞。」林清瑶急忙开口，声音抽抽噎噎，「是我不小心……是我不该带月辞来看花瓶……她可能只是好奇，想摸摸看，我拦了一下，她可能有点生气，就轻轻推了我一下……是我自己没站稳……」
她这话，看似解释，却坐实了冷月辞“好奇想摸”、“被拦后生气推人”的“事实”。
冷子皓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向冷月辞，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冷月辞！你刚回家第一天，就不能安分点？瑶瑶好心带你熟悉家里，你就这么报答她？你知道这个花瓶对妈多重要吗？」
「我说了，我没有推她。」冷月辞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清晰。
「你还嘴硬！」周婉气得往前一步，似乎想动手，被冷文山一个眼神制止了。
冷文山看着这场闹剧，脸色难看，他沉声开口，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他看了一眼门口的宾客，「各位，一点小意外，惊扰大家了，请先回宴会厅用些茶点。」
宾客们窃窃私语着，慢慢散开，但好奇的目光仍不时瞟过来。
佣人赶紧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小客厅里只剩下冷家核心几人。
周婉搂着林清瑶坐在沙发上，冷子皓站在一旁，冷文山负手而立，冷月辞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像被审讯的犯人。
「现在没外人了。」冷文山看着冷月辞，目光锐利，「你说你没推瑶瑶，花瓶是怎么碎的？」
「是清瑶姐姐自己没拿稳。」冷月辞说。
「你胡说！」林清瑶抬起泪脸，「我为什么要摔碎妈妈最喜欢的花瓶来冤枉你？月辞，我知道你刚回来，可能觉得我占了你的位置，看我不顺眼，可你也不能这样……这样恶毒啊！」
「冷月辞，」冷子皓开口，语气冰冷，「道歉，向瑶瑶道歉，向妈妈道歉。」
冷月辞抬起头，看向冷子皓，又看向周婉和冷文山，最后目光落在林清瑶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语气平静，却像一滴水掉进了油锅。
「你！」周婉猛地站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我们冷家没有你这种女儿！」
「妈！您别生气！」林清瑶赶紧拉住周婉，又焦急地看向冷月辞，「月辞，你快道歉啊！跟妈妈和哥哥说你知道错了！一个花瓶而已，碎了就碎了，你别惹妈妈生气好不好？算姐姐求你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心在为冷月辞着想，更显得她大气大度。
冷月辞看着这一幕母慈女孝、兄长发难的场景，心底那片冰原，又扩大了一圈。
她微微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说话。
无声，却是最清晰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