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冷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冷文山刚结束一个会议，冷月辞敲门进来。
「爸，这是上周例会的纪要和分析。」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嗯。」冷文山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新能源项目的风险评估，补充得不错。比项目部那帮人想得细。」
「数据是基础。」冷月辞说。
冷文山放下文件，看向她：「你最近跟进项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项目推进顺利。」冷月辞话锋一转，「不过，在看一些关联公司的过往财务数据时，发现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冷文山坐直身体。
「不是大问题，但有点奇怪。」冷月辞打开随身带的平板，调出一张图表，「我对比了近五年集团与几家主要关联公司的资金往来。发现三年前开始，通过‘员工福利’和‘特别经费’科目，从集团划转到‘晨曦文化’这家子公司的款项，年均增幅异常，超出行业常规水平约15%。」
冷文山皱眉：「晨曦文化？主要负责集团品牌宣传和客户关系维护的那个公司？我记得是周婉在管。」
「是。」冷月辞点头，切换下一张图，「更奇怪的是，这些划转的资金，在晨曦文化的账上停留时间极短，通常在到账后一周内，就会以‘市场活动费’、‘外包服务费’等名义，支付给几家注册地相同、法人交叉持股的小型咨询公司。而这些公司，与集团主营业务关联度很低。」
冷文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是老财务出身，这种资金流向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很可能是在通过复杂的关联交易转移资金。
「你有确凿证据吗？」他声音严肃。
「只有公开的财报数据和工商信息关联图。」冷月辞收起平板，「具体的资金最终流向，需要内部审计权限才能查。也许只是正常的业务需要，是我多虑了。」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无意中提起：「说起来，上周整理资料时，还看到一份旧的家族基金支出摘要。妈妈每年从基金支取用于‘家庭特殊开支’的金额，最近三年也增加了不少，差不多是之前的两倍。备注是‘瑶瑶教育及社交发展所需’。现在培养一个高中生，花费确实不小。」
冷文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没有说话。晨曦文化的账目可疑，家族基金的开销也大幅增加，而且都与周婉直接相关。
这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这些情况，你还跟谁提过？」他问。
「没有。」冷月辞回答，「只是例行数据分析时发现的异常，觉得应该向您汇报一下。毕竟，资金安全是集团的命脉。」
冷文山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儿，比他想象中更敏锐，也更懂得如何说话。
她只是客观地陈述数据异常，没有一句指责，却把最核心的问题点得清清楚楚。
「你做得对。」冷文山点头，「数据敏感性很强，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妈妈。」
「明白。」冷月辞应道。
「晨曦文化那边，我会让内审部找个合适的理由，进行一次常规稽核。」冷文山做出了决定，「家族基金的开支，我也会留意。你继续专注项目，这些事不用管了。」
「好。」冷月辞转身准备离开。
「月辞。」冷文山叫住她。
冷月辞停下脚步。
「你最近……和傅先生那边，沟通还顺利吗？」冷文山状似随意地问。
「项目沟通正常。」冷月辞回答，「傅先生很专业。」
「嗯。维持好关系。他对我们下一步的战略很重要。」冷文山挥挥手，「去忙吧。」
冷月辞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冷文山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他拿起内线电话：「让审计部的李总监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另外，把最近三年家族基金的详细支出明细，调出来给我。」
放下电话，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周婉……你到底背着我，在干什么？还有瑶瑶，那些所谓的“教育社交”开支，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他必须查清楚。如果只是普通的铺张浪费，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涉及到挪用公司资金……哪怕是他妻子，也绝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