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冷月辞回到冷家别墅。晚饭后，她来到书房找冷文山。
「爸，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她关上门。
冷文山从文件上抬起头：「什么事？」
冷月辞将一份加密U盘放在书桌上：「这里面是过去三年，集团战略发展部副总王振国经手的一部分外包服务合同的初步分析报告。数据显示，可能存在系统性、通过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的嫌疑。涉及金额较大。」
冷文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去碰U盘：「具体什么情况？」
「初步核查了17份合同，总金额1.2亿。其中9份，约6800万，供应商资质存疑，资金流向异常，项目成果验收流于形式。高度怀疑是虚设项目套取资金。部分供应商的注册地址与王振国妻弟名下产业重合。此外，王振国家庭近三年在海外有不明来源的大额资产购入。」冷月辞汇报得言简意赅，没有提及苏晚和傅璟深的信息来源。
冷文山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良久才开口：「证据确凿吗？」
「逻辑链完整，但缺乏直接转账记录等司法层面铁证。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尤其是境外资金通道。」冷月辞回答。
「王振国是公司老人了，跟了快二十年。」冷文山语气复杂，「动他，影响会很大。他分管的那块业务，牵扯很多关系。」
「我明白。所以先向您汇报。」冷月辞说，「是查到底，还是暂时控制风险，需要您决策。」
冷文山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目前只有我。调查是通过私人渠道进行的，没有动用公司内部资源。」冷月辞确保道。
冷文山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怀疑，这只是王振国个人行为，还是……背后有更深的水？」
「根据现有信息，无法排除其他可能性。尤其是，王振国是周婉女士提拔起来的骨干。」冷月辞点到为止。
冷文山的嘴角绷紧了一下。他走回书桌后坐下，拿起U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这件事，到此为止。U盘我留下。」他下了决定，「暂时不要对任何人声张，包括董事会其他成员。王振国那边，我会亲自处理。」
「怎么处理？」冷月辞问。
「我会先找他谈，给他一个体面退出的机会。让他主动辞职，对外宣称健康原因。他吞下去的钱，必须吐出来，但不会走司法程序。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对公司的震荡。」冷文山说出了他的方案。
冷月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冷文山首先考虑的是公司稳定和颜面。
「如果他不同意，或者背后确实有其他人，怎么办？」她提出另一种可能。
「那再说。」冷文山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目前先按这个方案办。你继续你的学业，公司的事，暂时不要深入插手。尤其是这类敏感问题。」
「明白了。」冷月辞不再多言。她知道，父亲的决定是基于当前局面的权衡。她提供了信息，决策权在他。
「嗯。你去休息吧。」冷文山将U盘放进抽屉，重新拿起文件，示意谈话结束。
冷月辞转身离开书房。她清楚，冷文山的“亲自处理”，意味着此事将被控制在最小范围，甚至可能掩盖部分真相。但现阶段，她需要尊重父亲的权威。
不过，她并没有停止调查的打算。只是，会更加隐蔽。
王振国是条线索，这条线，不能就这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