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后，冷月辞收到一条短信。
发件人是李莉。
「钱收到了。医院说账户预存了十万。谢谢。」
冷月辞看完，删除了短信。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学校图书馆最里侧的阅览区。李莉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摊开一本书，但眼神慌乱，根本没看进去。
冷月辞在她对面坐下。
李莉立刻紧张地坐直身体，小声说：「谢谢……谢谢你帮我妈妈。」
「不用谢我，交易而已。」冷月辞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李莉面前，「这是接下来三个月的预估治疗费用，我会提前给你。按计划透析，不要耽误。」
李莉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手抖了一下，没敢马上拿。「我……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可光听我的不够。」冷月辞看着她，「林清瑶能控制你，是因为她握着你的软肋——钱。现在，我要你反过来，握住她的软肋。」
李莉愣住了：「她的……软肋？」
「她哪来那么多钱给你？」冷月辞问，「她自己的零花钱，不可能有这么大数额。她给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李莉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我……我不知道。清瑶姐说……是她妈妈给的。」
「周婉给的？」冷月辞语气平淡，「周婉每个月经由公司账户划给林清瑶的抚养费有固定额度，超出的部分，需要特殊理由。林清瑶近期给你的钱，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个额度。」
李莉猛地抬头，眼神震惊。她没想到冷月辞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钱不是正常来的。」冷月辞得出结论，「我要你查清楚，林清瑶给你，以及她可能给赵强、阿龙那些人的钱，具体来源是什么。账户流水，转账记录，或者现金提取的记录。」
李莉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要我去偷看清瑶姐的账本？我做不到！她会杀了我的！」
「做不到？」冷月辞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你母亲下个季度，下一年透析的钱，从哪里来？继续指望林清瑶心情好时施舍你？还是指望我继续无条件帮你？」
李莉被问得哑口无言，身体微微发抖。
「看清楚形势，李莉。」冷月辞靠回椅背，「林清瑶已经自身难保。她雇人对付我的事，我爸已经开始查（骗她的，增加可信度）。她给你的那些钱，如果来源不正，就是赃款。你收了，就是共犯。到时候，不仅你妈没钱治病，你还要坐牢。」
「共犯……」李莉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失。
「把资金来源查清楚，交给我。」冷月辞给出最终条件，「你拿到证据，我帮你和你母亲彻底摆脱林清瑶的控制，保证后续治疗费用。这是你唯一将功补过、自救的路。」
李莉死死咬着嘴唇，内心激烈挣扎。背叛林清瑶的恐惧，和对母亲未来的担忧，像两把锯子拉扯着她。
「我……我怎么查？」她最终颤声问，这是妥协的信号。
「林清瑶信任你。」冷月辞说，「她让你经手过现金，让你去递信封。她电脑或手机的银行App、短信提醒，总会有记录。她不可能每次都用现金。找机会看到，记下来。时间，金额，对方账户名后四位，任何信息都有用。」
李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我试试。但她很小心……」
「那是你的事。」冷月辞站起身，「我给你一周时间。拿到有用的信息，你母亲下一个阶段的治疗费，我会直接存到医院账户。拿不到，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说完，她拿起书包，转身离开阅览区，没有再看李莉一眼。
李莉独自坐在原地，看着面前那个装着钱的信封，像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她颤抖着手拿起信封，塞进书包最里层。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冷月辞走出图书馆，阳光有些刺眼。
逼迫李莉反水，是撬开林清瑶资金链的第一步。
只要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林清瑶（甚至可能牵扯到周婉）动用大额家庭或公司资金用于非法勾当，就足以给她们致命一击。
她现在需要耐心，等待李莉在那份恐惧和利益的双重驱动下，带回她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