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韫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接连两个月的战事，她的盔甲上染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让她整个人眉眼都带着凶煞之气。
“无妨，我知你心焦，但急中出错，不杀伤无辜百姓是底线，如今恐怕西炎的目光都在这一场战事上了，杀了百姓入城固然快速，恐怕后面攻伐西炎百姓反抗的会更加激烈，我要的不是一座空城。”
赤水丰隆看着清韫眼底的青黑，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他绞尽脑汁的想着破局之法，想为清韫减轻一些负担。
他知道这一生没有希望了，她已有心上人是九命相柳，赤水丰隆也是入了皓翎军中才知晓，他只是遗憾自己晚了一步。
所以效忠一生做皓翎大将军，为她征战亦是不错的结局，事业和爱情，他总要得一样。
赤水献为清韫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殿下说得没错，着急了反而入了圈套，这个时候更应该稳固军心。”
两个月的时间，赤水献、赤水丰隆、禹疆、句芒、蓐收、防风意映几人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不外如是。
禹疆叹了口气，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我知道了。”
赤水献笑了笑，又为禹疆倒了一杯茶水。
相柳半个月前离开了，中原辰荣山那边，辰荣义军前去祭拜历代辰荣王陵墓后，洪江心头的那口气卸下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辰荣义军了，他们只是辰荣山的守墓人。
一部分辰荣士兵的家人还在世，他们带着对亲人的思念归家了，而另一部分失家的士兵选择成了守墓人，直到他们的生命终结的那一日。
清韫摩搓着手腕上的鱼丹红，若有所思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用百姓作筏子，让我们束手束脚不敢动用杀伤性武器，那我们不动用杀伤性武器就好了。”
“不用杀伤性武器，那用什么？”禹疆的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有些懵懵的。
赤水献脑中灵光一闪，道：“我们不杀百姓，但可以恶心他们，直到那些百姓再也不肯出城届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怎么恶心......”赤水丰隆看着赤水献脸上的笑容，心底忽然生出一丝丝不妙。
禹疆和句芒也一脸好奇地望着赤水献。
赤水献和清韫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都是同样的想法，她迅速说了一句：“人黄。”
“人黄是什......么。”禹疆下意识接过话头，问到一半他就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微微的扭曲，仿佛闻到了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赤水丰隆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句芒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看着赤水献。
“真恶心啊。”禹疆半晌才幽幽吐出四个字，他觉得伤敌一千自损百八了，他不想去投这个东西，真的不想。
句芒问道：“你不怕他们用同样的法子来攻击我们营帐？”
赤水献耸耸肩道：“他们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啊，再说我们的营帐据点都布置着防护阵法，他们想扔也扔不进来，而且这阵法还有反弹功能，还能让他们自食恶果。”
句芒一拍脑袋：“对啊，真是脑子不够用了。”
清韫见几个男人都一脸恍恍惚惚的神情，她道：“这件事就交给丰隆、句芒、禹疆你们去执行，我们不要急跟他们耗呗。”
啊？？？为啥没有赤水献？
三个大男人齐刷刷看向清韫，那眼里的疑问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清韫清了清嗓子，故作看不明白，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行商议。”
说完，清韫起身离开了专门用于开会的营帐，赤水献抿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不要向上扬。
于是乎，皓翎军营内，一道奇奇怪怪的命令下来了，头一日士兵们还不解其意，直到第二日去城门前扔毒气弹才恍然大悟。
虽然对方被这一波新型攻击吓得连滚带爬滚回城内，不少皓翎士兵还有些羞耻，几乎是扔了飞速返回皓翎营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洗手。
第一日后，整个皓翎军营就知道了那道奇怪命令的用途，于是如厕时，不少士兵内心鸡叫，呜呜呜呜，列祖列宗在上，为了一统大荒的大业，也是豁出去了。
一连七日，西炎守城士兵也被弄得极其绝望，这一波皓翎是真的不讲武德啊，搞那么恶心的方式，城墙上都沾了不少，好在现在是春寒料峭，否则他们真想一头撞死。
第八日，皓翎骑兵团又来了，这一次没有百姓堵在城门下了。
西炎守城士兵眼尖的看着皓翎数千骑兵手里提着的东西，顿时大惊失色：“快......快......快，放箭、放箭、放箭，别让他们靠近城墙。”
因为昨日他们将军让他们连夜冒着危险清理了城墙，如果今日再来一波，那今晚又是让人绝望的一夜。
他们是边呕边清理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