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渊与云曦走出传送大殿，一股与南域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外，是一片荒凉、死寂的山谷。空气中弥漫着萧瑟之气，连草木都显得稀疏枯黄，巨石嶙峋，如沉默的墓碑。
然而，只要抬头远望，便能看见不远处的群山之巅，一座座琼楼玉宇悬浮于云海之间，灵气冲霄，仙鹤飞舞。那繁华的仙家景象与此地的荒芜形成了无比鲜明、近乎讽刺的对比。
这里，是中州天衍宗专门为南域“蛮夷”设立的门户，一个被繁华刻意遗忘的角落。
云曦跟在凌尘渊身后，心中震撼之余，更多的是对身旁这个男人深入骨髓的敬畏。
那轻描淡写的一挥，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明白，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尘渊哥……我们……”她刚想开口。
就在这时——
轰！！！！！！
一股仿佛能撕裂天地的恐怖神压，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一朵由无尽雷云汇聚而成的旋涡在天顶成型，电蛇狂舞，威势滔天！
雷云旋涡中，一道玄色道袍、白发如雪的老者身影一闪而至！他出现的瞬间，恐怖的威压便让山谷的地面寸寸龟裂！
此人，正是天衍宗闭关多年的太上老祖，玄机子！返虚境初期的恐怖存在！
他降临的瞬间，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眼眸，便死死地锁定了凌尘渊！
就在刚才，他感知到与宗门长老相连的神魂印记，在同一瞬间，彻底熄灭了！
“是你。”
玄机子的声音沙哑而威严，不带一丝疑问，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滔天怒火。
话音未落，那足以压塌山脉的返虚境威压，便如同一片天塌了下来，朝着凌尘渊和云曦狠狠压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凌尘渊甚至未曾抬眼，只是心念微动。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片无形的领域骤然展开。那足以压塌山脉的恐怖神压，在触及领域边缘的瞬间，便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云曦安然立于他身侧，惊骇地看到，领域之外的世界大地龟裂，空间扭曲，而他们脚下这片方圆百丈的土地，却仿佛是另一个次元，宁静得不真实。
玄机子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有点意思。”他收起轻视之心，“南域蛮荒之地，何时出了你这等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藏头露尾，装作炼气小儿，是何居心？”
凌尘渊缓缓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泛起了一丝冰冷的涟漪。
“老东西，你，也配问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玄机子这位返虚境初期的老祖，勃然色变！
“狂妄！既然你找死，本座便成全你！”
玄机子怒极反笑，他并指如剑，对着凌尘渊遥遥一指！
“天道轮回，万法归一！”
刹那间，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汇聚，在凌尘渊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灰色旋涡。旋涡之中，法则之链交织，散发出湮灭一切的气息！
这是玄机子的成名杀招，足以将一名化神巅峰的修士连同其神魂都彻底磨灭，回归天地！
然而，面对这足以毁灭天地的一击，凌尘渊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他甚至没有抬手。
那巨大的灰色旋涡，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在刚刚接触到那片无形领域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激起任何能量涟漪，被彻底归零。
“不……不可能！这……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玄机子脸上的傲慢与威严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想逃，但凌尘渊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他已经穿过了自己创造的绝对安全领域，出现在玄机子的面前。那根食指，缓缓地，朝着玄机子的眉心点来。
噗。
玄机子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他的神魂，连同他体内的一切，在这一指之下，被彻底抹杀。
噗通。
一具尚有余温的空壳，瘫软在地。
一指，镇杀返虚！
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凌尘渊收回手指，看都没看那具瘫软在地的空壳一眼。
“走吧。”
他拉起还处于石化状态的云曦，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在离开前，他那淡漠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天衍宗所有高层耳中，如同天道敕令：
“你们天衍宗。”
“再敢派人来，我便……屠宗。”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然消失。
只留下一具返虚老祖的空壳，和一个被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瑟瑟发抖的万年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