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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珩终于有了动作。

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了冯晨星的面前。

那是苏工的口供。

“苏工,苏明哲,你应该认识。”

吴珩的声音依旧冷静。

“他已经全部交代了。”

“他说,是你伪装成冯晚星的样子,主动联系他。”

“告诉他你被家人‘囚禁’,让他来‘救’你。”

“你利用他对你姐姐的迷恋。”

“让他心甘情愿地帮你制造了一场绑架案的假象。”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杀害冯晚星的罪名,嫁祸到他的头上。”

冯晨星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的目光落在苏工的口供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吴珩没有放过这个瞬间的破绽。

他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审讯桌。

“你说的灵魂共生,听上去很动人。”

“但死了,就是死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灵魂共生!”

“不!不是这样的!”

冯晨星的情绪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她尖叫着反驳。

“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

“姐姐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

吴珩冷眼看着她近乎崩溃的表演,继续施压。

“从小到大,冯晚星就帮你处理所有你不想面对的麻烦。”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为你付出的一切。”

吴珩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冯晨星的心理防线上。

“直到她遇到了苏工,直到她想要拥有自己的生活,想要离开你。”

“你无法接受。”

“就像你无法接受母亲去世一样。”

“你无法接受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一次离你而去。”

“母亲的去世,是你的童年创伤。”

“而姐姐的‘背叛’,则彻底引爆了你内心积压多年的恶意和占有欲。”

“所以,你决定毁掉她。”

“既然不能让她留下,那就让她永远陪着你。”

“我说的,对吗?”

豆大的冷汗,从冯晨星的额头渗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吴珩的话,打开了她记忆中最黑暗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全是她不愿意面对的,被刻意遗忘的真相。

不……不是这样的……

是姐姐自己愿意的……是她心甘情愿为我付出的……

冯晨星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吴珩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时机到了。

他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杀手锏。

他从另一份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泛黄的奖状复印件。

“高二那年,市青少年钢琴大赛,冯晚星拿了亚军。”

吴珩将那张复印件,放在了苏工的口供旁边。

“所有人都说,以她的天赋,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家。”

“可是,就在那次比赛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她放弃了艺术特长生的保送名额。”

“放弃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邀请,转而去学了她根本不感兴趣的金融。”

吴珩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住冯晨星。

“全因为你的自私,毁掉了她一生的梦想!”

冯晨星再也无法维持那份伪装的平静。

她看着“冯晚星”三个字。

仿佛看到了姐姐当年站在舞台上,灯光璀璨,意气风发的样子。

眼泪汹涌而出。

她只能流着泪,无法发出任何辩驳的声音。

审讯室外,苏婉仪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走到冯晨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你姐姐把她的一切都给了你!”

“她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她照顾你,迁就你,把你当成全世界来守护!”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你把她的照顾当成理所当然,把她的牺牲当成天经地义!”

“就因为她想拥有自己的人生,你就残忍地剥夺了她的生命!”

“你根本不爱她!你爱的只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工具!”

“你这个自私到了极点的怪物!”

苏婉仪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冯晨星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吴珩静静地看着她,等到她情绪稍稍平复,才缓缓开口。

“你已经见过她了。”

“那个住在你身体里的‘冯晚星’,已经消失了。”

冯晨星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

是啊。

在那个混沌的意识世界里,她看到了姐姐。

姐姐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进了光里。

她消失了。

那个被她臆想出来,用来欺骗自己的姐姐,彻底不见了。

“你再也没有借口了。”

吴珩的声音,像最终的审判。

“你没办法再告诉自己,是‘冯晚星’的人格杀了人。”

“你也没办法再告诉自己,姐姐的灵魂还陪着你。”

“你只能面对现实。”

“冯晨星。”

“你,杀了你的亲姐姐,冯晚星。”

冯晨星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她抬起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绝望。

她以为杀了姐姐,就能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就像小时候,她用哭闹留下要出门的母亲一样。

她以为,只要姐姐的身体消失了,她的灵魂就会永远依附在自己身上。

她们会像连体婴一样,再也不分开。

可是,她错了。

大错特错。

杀了她,就是杀了她。

那个会温柔地叫她“星星”的姐姐,永远地消失了。

她骗得过全世界。

却骗不过自己。

那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姐姐,那个在她耳边低语的幻影。

不过是她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占有欲,而分裂出的虚假人格。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以为……杀了她,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她不在了……”

“我感觉不到了……哪里都感觉不到了……”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曾经被姐姐无数次地牵起。

也是这双手,亲手将姐姐推入了深渊。

“我认罪。”

哽咽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挤出。

审讯室外,一直通过单向玻璃观望的警员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冯晨星低下头,泪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桌面。

“我只有一个请求。”

“我死后……把我和姐姐葬在一起?”

苏婉仪的眉头皱了起来。

吴珩看着冯晨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我还给她画了一幅画。”

冯晨星的思绪似乎有些混乱,语无伦次地说道。

“是她参加钢琴比赛时的样子……”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坐在聚光灯下,像个公主。”

“我画了很久……一直放在我房间的门后面,用白布盖着。”

“我想等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无法挽回的愧疚和悔恨。